“史书上说,文帝为江山稳固离尽身边人,惠帝为平衡储位诛杀心爱之人。可朕直觉得《君王策》写那些不是给后世帝王学,是给后世帝王拿来引以为戒。”
“朕会学前人那些好,不跟他们学那些坏。”
“所以岚岚你,可以不可以不要……对朕心灰意冷。”
林中沙沙声。
岚王:“傻子。”
才会直有人说来生不入,生生世世不入。
……
身子轻,岚王把他抱起来。
天色已近黄昏有薄暮与霞光,该趁着入暮之前出发回城。岚王怀里很暖和,宴语凉紧紧靠着。
他在梦里到处找不到他,现实中却不用找,岚王直肯默默守在他身边。
他还在想那个梦。
梦境里最后他跑下城楼去找岚王,却无论哪里都找不到。
找得他焦急又心痛。孤零零站在城墙下时又突然想起来,他曾经教育过个什人,应该是个大夏附属国王侯,他跟那人说——
“个人心,就只有两只掌心托得起那大而已。”
“若装得仇恨,便装不下挚爱之人;而若装得下爱人,就再装不下不雄心壮志;而倘若想要并装得国事家事、黎民苍生,则无论是仇恨或是心底喜欢那个人都再不能有。”
身沉重而华丽外衣,身轻快地跑去找他。
他是国天子,肩负重任,路带着这个国家从泥泞走向繁华,从来不后悔度只为这个国家、为黎民百姓活过。但如今这盛世终于如所愿,天下不负。所以他以后,是不是终于可以任性点。
去想做自己真正想做事,喜欢自己真正想要喜欢人。
……
宴语凉醒来时候,身上衣服已经穿好。
“你是不记得,小时候,太傅拿《君王策》让太子效仿时,就是你与太傅在那唱对台戏。”
“太傅说帝王要学会心冷无情,你却说有帝王宅心仁厚可谈笑间杯酒释兵权。太傅说帝王不信旁人,你说前朝皇帝和高丞相手牵手。气得太傅让你太庙罚跪。”
宴语凉确实不记得这段
心里酸酸涩涩,他问他:“岚岚,你能不能不走?”
以前锦裕帝或许云淡风轻,但如今却是真有心,害怕梦里那幕成真。岚王听出他声音哑涩,停下来认真听他说。
“岚岚,你能不能答应朕,留在朕身边,永远不走。”
“朕也答应岚岚,以后好好做人。”
“就算前尘全想起来,也定好好做人。不会猜忌你,不会……不声不响从背后□□刀。”
依稀记得他说这句话时候,人还很年轻。
说得也是云淡风轻地笃定。
以前锦裕帝,大概就真是很年轻又清醒。
大夏历史上年少便清醒皇帝后来皆是成就颇高。宴语凉在史书中看他们时,佩服他们功绩,却也能在字里行间隐约看到他们凌厉脆弱、聪慧隐忍、多疑伤人、高处不胜寒。
这可能就是帝王家宿命。
就连靴子也已经穿得整整齐齐。
人在岚王怀中。干干爽爽,明显已被再度擦洗整理过。
岚王清瞳中有些担心:“阿昭,你适才昏过去。”
“都怪不好。阿昭身子虽养好许多,但气血还亏。回去得给你找医者把把脉才是,喝些补气养血参汤。”
宴语凉恍惚小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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