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大眼睛,在那刻发出丝细微、无助、痛彻骨髓声音。
他想过去,怎料残兵却比他们先动作。
残兵目标只有庄青瞿,并不在意他身后有多少越陆守军。国破多年,三苗残兵根本就不惜命。
“青瞿——!”
嘶鸣,混乱。泥泞,厮杀。宴语凉终于到岚王身边,与那双清澄眼睛四目相对,瞬间相顾无言。岚王什都知道。
宴语凉如同溺水之人,愧疚心痛,无法言说。
他是天子,也许不该冲在前面,可他还能怎做?不知道,人生中第次看不到未来。
这群人烧湖心黛,岚王要怎办。庄氏事岚王直说不会是他,如今却证明就是他,他要怎办。
冰凉剑锋当胸,宴语凉堪堪避过。
衣服勾破,只小小半成品香包掉在泥地里。
他愣愣看去,那是非常丑个香包。
可这种天气就连马匹都泥足深陷根本走不快。
雨水打在身上黏腻又烦躁,庄青瞿身上难受脑子却清醒,他往湖边时突然想起件事——
他们都忽略件事。
越陆王这些天其实是追到三苗残兵大本营,只可惜营寨早就人去楼空,唐修璟以为他们逃去胶南,正在联络胶南帮忙继续追。
但,以三苗人对庄氏恨意熊熊,如何只会烧湖心黛就逃?这又算什报复?
他转身御敌,与岚王并肩。厮杀半刻,岚王病中目眩有些摇摇欲坠,几近坠马之时宴语凉把护住他,杆长枪挑偷袭过来剑。
他还未来得及高兴,手突然被人拧住。那手只狠狠捏住他手腕,然后攀上他手指。
轻轻声,就在那黑衣人身子被唐修璟从后洞穿之际,声小小玉碎声。
宴语凉手指上红色戒指,被那人捏断。
“啊……”
那是好久他之前跟樱儿学绣笼络时候,绣半之就完全给忘记。香包上面绣着个“岚”字,还故意少绣半拉个虫字底。
是他以前耍小聪明是藏在身上,想着哪天再惹岚王生气,拉拉扯扯是他就扭扭,把香包扭出来。
他亲手绣。岚王看到定很感动,就不会再生他气。
就不会再……
肩膀阵剧痛,苏栩扯他把。宴语凉回过神来,在大雨茫茫中看到庄青瞿和唐修璟队伍。
烧湖心黛,他未必就死。未必不能撑三年五年。
于是庄青瞿出城时,是已叫正在巡防唐修璟,更叫越陆守军。但还是迟步。
漫天大雨下圣心湖,两人正被围攻,正与伙黑衣人奋力拼杀。苏栩武艺高强,努力边拼杀边护着皇帝,可皇帝这次却不顾他保护,反倒脱缰野狗般冲上去比谁杀得都凶。
雨水糊住眼睛。
宴语凉身上几处细碎伤,却根本感觉不到疼。他武艺在伴读里不算好,放在外面却不算差,疯狂乱砍通也够人喝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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