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房门轻响，程晟端着两杯热茶回来。
金银花茶那种熟悉
、很冲香味，弥散在小小房间中。
程晟不敢再像以前
样，边细数保护眼睛重要性，边硬把茶杯塞给他强迫他口闷。
茶最后和教材样。
也只是小心翼翼地，放在
两人书桌中间。
最显眼地方，整套六年级教材。
以前，都是祁衍大大咧咧，东西乱放。
程晟则颇有严谨自觉，东西从来不会“越界”。
就只有今天，这套教材越界，特意堆到他这半桌子上来——
那是哥哥从他表姐那里借到书，专门放过来，大概是“随便翻、随便看”意思。
“反正，只要能上重点中学，就比你那表哥表姐厉害多！”
全程没听见程晟声音。
祁衍礼貌性地在门口等到他们聊完，才开门进去。
进门直接回房间，书包扔，开电脑。
代码世界真是好世界，整儿人开电脑他就很放松。安静房间里，就只有手指灵活敲击键盘声音。
他看着镜子里那副陌生样子。
努力平复。
最后面无表情把黑框眼镜戴好。
结果出洗手间，正面撞上孟鑫澜。
……
第二天早，程晟早上醒来时，祁衍那边床铺已经空。
他起来，不
声音却愤怒又不甘——他又做错什
？她凭什那样瞪他！
虞清是他同班同学。
他们并没有很熟，但有好几次虞清来问他题目，他都会耐心跟他跟讲解。
还有几次，虞清因为打扫卫生不合格被罚擦玻璃。他看他笨手笨脚、委委屈屈挺可怜，最后都是他帮他擦半，祁衍和纪南祈帮他擦另半。
可就算这样，楼下阿姨也直不待见他。
十点多，程晟先睡。
祁衍再看那个金银花茶时，白瓷茶杯已经不知道什时候悄悄跑到他手边。
那样香香，以前怎都闻不惯中药味儿。
在沉沉夜里，倒是意外叫人心清。
……
祁衍漆黑眼眸深深。
他确实没有六年级课本。
祁胜斌那粗心，只顾着跟人吹嘘“
儿子跳级”“儿子要考中实验班”，根本想不到他连书都没有。
好在，他也根本不需要这些书。
他都在书店里翻过，都会。
大概两个小时以后。
刚跟论坛里大神哥哥成功学会敲个新玩意儿，他才从沉迷状态晃回神来。
长时间保持同个姿势，肩膀和手指都有点酸痛，他伸个懒腰。
身边，程晟不在书桌上。
灯还开着，桌上书、作业本、文具排码得整整齐齐。
祁衍那天是跟纪南祈他们起打会儿球，才回家。
多珍惜，打次少次。
到家门口掏钥匙时，正听见孟鑫澜那穿透力极强声音。
“最近就不要摸电脑。还有两个月，加油复习！”
“当然妈妈不是要给你压力，身体最重要。实验班咱们尽力而为，能考上中就不错，实在不行二中三中也可以。”
曾经邻居、医院医生护士，也都讨厌他。
小衍更是……
程晟出去洗把脸。
抬起头，洗脸池镜子里，赫然倒映着张异常阴郁,bao躁脸。
他惊。之前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还能露出这样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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