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侄女，以后这不孝子再打电话来，你就跟他说，什
时候把他闺女
学费生活费送来，再来跟他老娘讲话！”
然后拽起祁衍就回家：“衍衍没事，你相信奶奶，要是真要死要活
，你爸还敢摆架子用那样语气？
祁衍则别提多心疼。
村子里穷，就村长家装电话。
村子老婆人很好，每天为村民服务，过年期间尤其繁忙。
祁衍才到奶奶家第
晚，村长老婆就来喊：
“曾婆婆，电话！找你家小衍，好像是他爸！”
“哥哥！哥哥！”
小玥屁股后面跟着大黄狗，双双飞奔来迎接他。
祁衍把妹妹高高举起来，又紧紧抱住。
年不见，小玥胖些。
他妹妹，以前是多洋气小可爱。现在却黑、长出高原红，还穿着花袄，倒不是说不可爱，只是气质上完全变成个土里土气小村姑。
事情本来就是这样，虚伪大人总能花样多端，可以轻易就把他从他身边骗走。
“呵……”
祁衍兀自笑两声，手背抵住额头。
他并非不相信善意，不相信人可能会审视自己、改过自新。他相信，小学思想品德课本，初中政治课本、历史书上，也直都有很多“重新做人”例子。
他只是不相信祁胜斌和孟鑫澜。
祁衍依旧黑瞳沉沉。
“小衍，你，说点什好不好。”
“……”
祁衍：“那你去啊。”
程晟表情那刻像是要哭出来。
奶奶跟着祁衍起去村长家。
祁胜斌在电话里怨气满满地吼，叫嚣说是都是因为祁衍，孟鑫澜夜里出门找他滑倒扭到腰，现在程晟也跟着冻病，大过年他个人照顾不两个病人，勒令祁衍赶紧回家帮忙。
奶奶听，把夺过电话就骂。
“想什呢！你还指望
孙子去伺候那个女人和她儿子呢？你怎不指望他再给你们养老送终呢？你想得美！你自己要找新老婆新孩子，你自己伺候去！凭什使唤孙子？”
她说完，直接挂电话，叮嘱村长老婆：
祁衍没法怪奶奶照顾得不好。
作为个收入不高农村老太太，奶奶当然已经尽全力。
可毕竟落差太大，是哪个做哥哥看到宝贝妹妹变成这样，心里能好受？
他那天拉着小玥小手，去看她挨着煤房房间、她平常玩耍土池子、臭水沟和芦苇丛，那课桌椅都不齐全平房小学，还有个个抹得不像样小伙伴们……
小玥倒是高高兴兴。
打从心眼里不相信这两个人会有任何残余善良和真诚，会有任何变好可能性。
不可能。那种虚伪至极人，所有表现出来善意，全部不过是尔虞诈、假惺惺怀柔不过是为达到心里不可告人目。
他们装好、卖惨，他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
……
隔日晴雪，下午祁衍到奶奶家。
最后，关门声，房间里安静下来。
祁衍关灯，个人躺在床上，周遭黑洞洞，那空虚。
程晟走前说，小衍你别胡思乱想，要是妈妈没事，第时间就回来陪你。答应陪你，没事马上回来。
但祁衍知道，他不会回来。
孟鑫澜就算没事也会装有事，定会装弱卖惨无论如何留下他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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