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好看那活泼那有才华,大家也都不瞎,谁会不宠他呢?
……
胃镜结果不容乐观,后续手术基本上是确定。
祁衍喂程晟吃点东西,最易消化稀粥而已,他吃完却还是又吐好多。然后就开始再度胃疼辗转不得安生,祁衍抱着他给他揉好会儿,他才勉强力竭睡着。
中间程晟醒次,祁衍没在身边。
可现在呢?
他现在,就好像个穷苦采药人在山巅看到绝美花,贪心不足就攀折它。也不想想那花本来是该被供奉在美丽皇家庭园里,被最尊贵手指小心碰触。也不想想自己身泥沼污秽,会不会亵渎那花。
是,喜欢。他是真心喜欢他。
可美好人,又有谁会不喜欢呢?喜欢这话谁都可以说,偏生感情这东西最是无用。
不能当饭吃、不能当钱花,不但不能让他深爱男孩变得更好更幸福,反而是在把他往深渊泥沼里拖。
而以后,以后呢?
以后多半也不会少。
……
小衍那好。
小衍捧在手心“宝贝”,不可以是他这糟糕样子。
说什吗?”
“不是。不样。”
程晟有时候是真死倔。不管祁衍怎争取,他都死活不肯。
祁衍被推出诊室时候整个人无辜又可怜兮兮。程晟垂眸,忍住不理。他自己住那多年院,当然知道医院是治病救人,而不是讲隐私和矫情地方。
但他是真……不愿意让他看到。
小护士跑来说,别担心,你弟弟他啊,是去挂本院个有名老中医专家号,跟人家学胃病止疼按摩手法去!
你弟弟对你可真好,你为他也要快快好起来呀!
程晟点点头,他累得很,又睡很久。
再醒次时候,祁衍已经回到他床边。
在这个世界上,身体健康、家世清白、性格开朗男男女女那多。
每个都比他好。
祁衍跟他们任何个在起,都不用受累、不用受伤害、不用任何考虑情感和伦理矛盾悖论。多半别人还会超级宠他。
会给他钱花、什活儿都不让他做、带他满世界玩、把他想要都双手捧给他。
因为小衍值得。
程晟后悔。
他想他是真不应该,开始就不应该招惹小衍。不应该抱有期待,不应该自私地亲他、更不该逼他和自己在起。
其实他心里直清楚,他根本配不上小衍,无论哪里都配不上。
想要甜甜恋爱……除非他能拥有健康身体,能有像卓紫微那样书香门第家庭,全部家人还要懂事讲理、与祁衍毫无冤仇。
那样他想追求小衍,或许才有底气名正言顺光明正大。至少不太委屈人家。
空腹整天,整个人又虚又乏。胃镜是根米多长管子,拇指那粗直塞进胃里深处,搅得天翻地覆。短短十分钟,程晟几度觉得自己都不再像是个人,而是只砧板上垂死翻腾鱼。
做完胃镜他就吐。
胃里没有食物只有胆汁,依旧吐得不成人形。嗓子灼烧,眩晕耳鸣,他抵着抽痛上腹擦掉生理性泪水,镜子里倒影惨白得人不人鬼不鬼。
可是,这些都还不是他最难看样子。
他以前,有过很多次比这悲惨得多、狼狈得多、无助得多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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