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惊寒听她说完,面色不变,只抬手轻轻搂下薛萍肩,便提起箱子回房间。
这举动将顾惊寒意思传达得毫无保留,薛萍失神地在座椅上坐半晌,才沉沉叹口气,命人收残羹冷炙。
顾惊寒房间布置得与五年前分毫不差,但即便是五年前,顾惊寒住在这里也不过是短短年,并没有多少熟悉感与归属感。
夜色初临,时候还早。
在十七岁下山那年,顾惊寒拿到这封婚书,其实也是有些惊讶。
不为别,就为这婚书定下日期,己亥年十二月二十日。那是顾惊寒出生七天之后日子。那时候他还不认识他师父,而容培靖,连儿子都没有,也并非是如今权柄滔天容家当家人。
但纸上有容培靖笔迹与手印,造不得假。
而对于那位神秘师父,顾惊寒也相信他神异之处。这世间,总有人力无法解释之处。
“你出生时候都认不得这什山人,容培靖也就是个占山土匪,这婚书怎会是真?”薛萍虽知世上或许有奇人异事,但想到这异事是自己儿子做主角,便怎也冷静不下来,“寒儿,娘只有你个孩子,这样事……”
为履行师父留下婚约。”
“什、什?”薛萍愕然。
在顾惊寒独居深山老家那十二年,薛萍是听说过顾惊寒为强身健体曾跟随个山野老道学些拳脚功夫,她只当小孩子闲来无事,找些乐趣罢,也没当回事儿。没想到时隔多年,竟冒出个什婚约?
顾惊寒见状,放下筷子,起身将自己箱子打开,拿出张暗红色烫金婚书来,边角没有丝折痕,保存完好,只是泛着些淡淡古旧颜色。
他解释道:“在长青山那几年,跟随位道观真人学习道法,拜他为师。回海城时,他给这份婚约,让在二十三岁冬至之前,完成这份婚约。如今已是初秋,不能再推迟。”
顾惊寒面色平淡:“明日去容家拜访。”
薛萍颤抖手僵,过半晌,才慢慢松缓下来,她勉强笑笑:“也是,说不准这婚书就是假呢,奇人是有,但能预言未来之事,可真不敢信。再者说,咱们顾家在海城虽算得上名门,但比起容家可还是个天上个地下,人家也看不上咱们。那容少爷性子,也不像是个能看上男人,而且容家也没提过此事,依娘看,不如就……”
她话不说全,意思却明得很。
薛萍说话其实在理。
容培靖从个占山为王土匪,到手创立起海城容氏容家家主,今时不同往日。容家地位太高,而那位容少爷在五年前就是个名满海城飞扬跋扈主儿,怎肯履行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婚约?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怎能……”
薛萍隐忍着对那野道士怒气,接过婚书看,顿时哑嗓子,半晌才苍白着脸色,目光惊颤道:“寒、寒儿,告诉娘,这是假。你……你个男人,怎……怎能嫁进容家?”
厅内灯火明亮,映照着婚书上行云流水般墨字。
己亥年十二月二十日,得天地为证,徒顾惊寒与儿容斐缔结婚约,二十三年内完婚,长青山人与海城容培靖准,立于此。
“母亲,此事不由你做主。”顾惊寒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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