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声推门进来,看眼门边热水壶,拎起来,道:“吃饭吗?去打热水。”
裴止玉背影僵,猛地转过头。
“以公谋私,在实验室里,你药配出来。”楚云声摘下口罩,笑笑,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来,“平衡药性,调节身体,以后不用再担心体质可能会控制不住。”
裴止玉静静看着楚云声,抬起手,却没去接那张纸,而是指点在楚云声胸口,慢慢写道:“楚医生,你来晚——已经控制不住。”
“胡扯。”
“世界希望!癌症有望攻克!”
“华夏医学实验室不日将召开发布会,公布癌细胞实验结果……”
这是个热烈年代。
任何为国争光突破和进展都会让人激情燃烧,奋发向上。
楚云声离开实验室,走回大学宿舍过程中,在大街上、校园里,看到无数悬挂横幅和欢呼行人学生。许多书报亭都在免费派发有关研究新闻报纸,每个人脸上都是激动和自豪。
不喝酒老教授们坐在小小休息室里,酒气逸散,边哭边笑。
楚云声听他们说这多年见过病人。
有些不愿意放弃,喝中药,化疗,头发掉光,最后还是被死神带走。有些不愿意拖累家人,偷偷拉着医生手,问现在还让不让安乐死。病房外,重症监护室外,批又批家属换来换去,抹着眼泪交谈却只有个话题,就是还治不治。
治话高昂费用足以拖垮所有平凡家庭,却还不定治得好。不治话,这是活生生条人命,是自己血浓于水亲人,又怎舍得亲眼看着他死亡?
距离生最近人是医生,距离死最近,同样是。
楚云声笑骂,握住裴止玉那只手轻轻吻:“去打水洗洗,晚点儿。”
劳累楚博士回到宿舍也依旧劳累。
半夜结束劳累之后,楚云声把这具想念已久熟悉身体搂进怀里,压实被子,遮蔽外头寒冷,手掌慢慢顺着那片光洁如玉背,低声说着保密条款之外半年来生活,时不时问问裴止玉过得怎样。
两人对比下,楚云声过得枯燥紧张,裴止玉也不遑多让。
楚云声在被窝里用手掌掐下裴止玉
宿舍楼里人也都去宣讲狂欢,楚云声戴着口罩进来,也没有人注意到他。
整个宿舍楼都空荡荡,楚云声循着楼梯上去,走到寝室门口,就看见寝室门虚掩着,透过门缝看进去,裴止玉正拿着本书站着,仰头在看墙上贴着那首首情诗。
时间长,那些写着情诗纸都泛黄。
裴止玉背对着门口,窗外光照进来,将他清瘦修长身影和洗得发白衬衫映得有些单薄。
那些光线淅淅沥沥地穿透他身侧,带着散漫陆离色彩,射进楚云声眼里。
面对患者,无能为力,无力回天,或许是对医生而言最残忍两个词语。但却是很多时候,不得不去面对承认。
但每个医生都希望,这种承认和无力,越少越好。
楚云声坐在休息室角落,看着那张张亢奋而又悲伤脸,第次恍惚地感受到某种不同感情。
这种感情似曾相识,让他神智越来越冷静,但浑身血液,却越来越滚烫热烈。
“华夏针对癌细胞与恶性肿瘤研究取得重大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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