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剑。
这是先帝临终时赐给楚云声佩剑,后来楚云声权势煊赫,便借着先帝赐剑名头,佩剑入宫,从不解剑。
楚云声并不意外陆凤楼这个回答。
在走向昭阳殿这段短短宫道上,楚云声便思考过如何破局。
陆凤楼如今已年近弱冠,心防已成,绝非三言两语便能轻易摧毁。帝王多疑善妒,更遑论是陆凤楼面对本就不值得信任他。若按平时路走,楚云声只怕到死都不可能有让陆凤楼信他次机会。
而昭阳殿内外,竟然个宫人都没有。
陆凤楼有些诧异。
平日里这人最喜欢让他在众人面前难堪,踩他颜面,今日这样罚他,竟然会遣散宫人,实在是匪夷所思。
即便心有怀疑好奇,陆凤楼面上也未显出半分。
他便像个真正被养废没骨头软脚皇帝样,走到昭阳殿外覆雪台阶上,干脆利落地跪下来。
陆凤楼半阖眼霍然抬起来。
玉带啪地落地,竹青衣袍领子散开,露出线骨感秀致肩颈。
陆凤楼被酒液泡得殷红唇微不可察地颤颤。
风卷着大片雪撞在木窗上,砰砰响声声声传来,陆凤楼猛地起身,错过楚云声,朝殿外走去。
楚云声脱下外衫动作停住,他冷淡地向后瞥去:“陛下就这走?”
顷刻便被冻得发白。
他唇角笑意慢慢敛,双墨黑眼注视着走到他面前来男人,语调却仍带着丝懒散笑:“老师这是做什?门开窗开,朕乐子也都被赶走——”
“今夜朕冷,若是连个暖床人都寻不到,那老师可愿意为朕来暖暖?”
尾音勾着笑,带极讥嘲戏谑。
寒意侵袭。
只是寻常法子行不通,那便只能剑走偏锋,不破不立。
旦定这样心思,楚云声便摆正自己态度
楚云声扇扇将昭阳殿窗户关上,然后便走到门外陆凤楼身旁站着,没有撑伞。
他留意着陆凤楼表情,见他肩上雪都盖层,嘴唇泛起层白霜,才低声道:“陆凤楼,你怕什?”
陆凤楼显然没想到楚云声竟然会突然直呼他名字,问出这样句话。
他落雪眼睫颤下,眼角微微挑起,状似玩笑样扫眼楚云声腰间悬挂佩剑:“朕怕老师腰间这柄奉天剑。”
“上斩昏君,下斩佞臣——谁能不怕呢?”
陆凤楼脚步顿,回过头来。
他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冷沉沉地看向楚云声,没有说话。
楚云声淡淡道:“穿好衣裳,去门外跪着。”
陆凤楼怔片刻,旋即竟慢慢笑出来:“是,老师。”
他转身往内殿去拿件大氅裹上,出来时便看到楚云声已经衣冠整齐地站在昭阳殿门口,冷漠而平静地望着他。
楚云声体内火热被这覆冰溅雪地冷,倒是安分不少。但身体不热,他这心头怒火却是越来越炽。
他凝视着陆凤楼这副风流浪荡模样,平静道:“何须今夜,现下可好?”
说着,楚云声便也不管陆凤楼反应,径自抬起手,拉开大氅带子。
雪白狐毛簌簌扑下轻雪,坠在地上。
楚云声手指扣在嵌玉石腰带上,走上龙椅前台阶,高挑俊秀身姿在风雪中拉成道极美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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