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活检,黎未都做好切疼到要死要活心理准备。
结果因为打麻药关系,并没有想象中来难受。没想到切后遗症在第二天才统统袭来,从早开始耳鸣不止,四肢仿佛都被压上秤砣狠狠将整个人陷入床铺,眼前片模糊黑。
然后头开始疼,难以形容天旋地转、心悸难受,吐身。
“你别,脏……”
挣扎中,还想要给自己保持点尊严和良好形象。但随后又是阵昏天黑地,等回过神来,纪锴正脸心疼地单手替他擦去头上汗,用那自带止疼效果手揉他太阳穴,亲他唇角和脸颊。
“在车祸以后”,纪锴句话,给出无比明确时间点。
生死线、豁然开朗,能让人想清楚很多事情。
而现在黎未都,终于彻底明白纪锴当初心路历程。
他开始无限后悔,后悔自己直到这刻才觉得发现这个世界真特别可爱、白天阳光特别灿烂、月夜和星光都无比柔媚,就连医院窗台小洋葱也特别茁壮倔强。
直以来患得患失很多事情,也都不再是事儿。他明明就有钱、自由,心里有爱,又有全世界最棒爱人,什都有,为什还经常要花那多时间去痛苦纠结、崩溃、害怕。
对他来说“净化”效果,个拥抱个吻魔法,远比传说中圣泉水还要立竿见影得多。
于是乖乖地被拽着,遵医嘱做各种检查。
这家医院查完不放心,还偷偷被拉去S市别三甲医院,找劝慰医生都查遍。按说排队、喧闹、心理压力几管齐下,般病人都不免会,bao躁、发点脾气,黎未都点都没有。
反正这辈子时间,本来也是打算靠着纪锴暖暖身子、看着他诱人侧脸、帮他抚平眉心纠结,点点虚掷掉。
好消息是,肿瘤活检结果出来,确实是良性。
黎未都不想显得脆弱,更不想招熊宝宝哭,苍白着脸撑着虚弱笑着伸出手想求抱抱。不想又是阵胸口翻江倒海,忍又忍不住。
“你别,自己弄。脏,真……”
被纪锴夺过湿巾,单手艰难地擦,又弄热水给他漱口,弄完不顾推阻硬是地亲下唇角。
“你那在意干什,咱们都老夫老妻。”
“
像是被人巴掌扇在脸上般,醍醐灌顶。
他现在唯害怕,就是醒悟太迟。
不想死。
是真不想死。
手伸过去,充满贪婪独占欲地抱住那人精壮窄腰。舍不得,是真舍不得。开玩笑,任谁跟他家熊宝宝在起,能舍得丢掉这甜这好切?
坏消息是,医生表示这肿瘤位置不太对,长在较粗血管旁边,手术风险较大,提醒家属做好充分准备。
当晚,相拥躺在狭小病床上,两个人都以为对方睡熟,两个人都夜无眠。
在黎未都印象中,直有件记忆深刻小事。
在刚在起不久某个晚上,运动后蒸腾黏腻里枕在那个人弹弹腹肌上懒懒不想动。清亮月光下,他望着纪锴熠熠生辉黑瞳,像是小孩子求表扬样问他,你是从什时候开始喜欢呢?
得到答案后,可能是有点得意忘形,又多嘴句——那,又是从什时候不再喜欢朱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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