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心里回环着他
声音，在迷局之中
遍遍游走，可是每当他要走出去，告诉自己，自己其实早就已经看破
时候，那声音就会在他背后唤他名字，那种模模糊糊带着沙哑声音：“是非……是非……”
看不破……也悟不到……
他若是看破，今日不必在这殿上接受破戒惩罚；他若是悟到，又哪里好困囿在自己危局之中？
星火样东西，沾上便再也戒不掉。
他佛心向坚定，却从来不曾遇到过这样事情。
慧定禅师声音很沉，似乎只有放慢语速，才能压抑住自己痛心。
“数年之前，灵枢大陆东山小荒境之行，派你前去，入小荒十八境，并且调查神元上师渡劫失败事之中暗藏阴谋，你回来却修为倒退，甚至已经破戒，至今执迷不悟……诸位上师点化于你，你却依旧意孤行，受心魔引诱……半月之前，曾与上师商议，放你从思过崖出来，却不想……你依旧……依旧……”
是非拨动手中那串念珠速度越来越慢，他眉头轻轻皱起来，却因为紧抿嘴唇显出几分痛苦之色，似乎也因为这些错误而自责，只是始终不说话。
“是非，
且再问你遍，悟，还是不悟？”慧定禅师似乎已经下决断。
所有人心都已经提到嗓子眼，若是是非说出不好话来，惩罚便是已经定。
悟，都是嘴上说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学生犯错让写检讨书样，有几个是真心悔悟？
大多数人都是直接写下违心检讨书，敷衍敷衍也就过去，可是是非却太实诚。
这便是唐时觉得他傻原因——这人怕是只要说上句弟子知错，便能够逃过所有惩罚，看慧定禅师那模样，似乎点也不想惩罚他。
可是是非却……
那人身影便是烙印在他心上，只可惜……不曾有人知道，他心意。
心魔相缠，无非是在他佛心最脆弱时候钻进来。
若不是他舍身，便是别人殒身，切原本无可厚非—
戒律院负责便是惩戒犯戒僧人，是非曾经带领他们人，是曾经佛法最精深，也从来没有受过天隼浮岛那帮妖修引诱人，说是非破戒，他们都有些不愿意相信。
然而是非缓缓地睁开眼，眼珠是乌黑，平静似黑夜，沉默许久，声音有些沙哑：“弟子……悟不到……”
慧定禅师几乎掐断手中串佛珠，那手掌高高地举起来，怒意陡生，便要这样掌落到是非头上，他大喝道：“孽障，你还不看破吗？！”
是非没有任何躲闪迹象，他只是轻轻地弯唇，停止拨动手中念珠，道：“看不破。”
看不破，终究还是看不破！
这人是真傻。
唐时暗自摇头，抿紧自己嘴唇，便感觉到自己跟是非不同。
他觉得他傻，可是却又不得不承认，如果是非是那等随口胡言敷衍*猾之辈，便不是他所认识是非。
现在唐时感觉反倒是复杂起来，时之间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敬佩，竟然只能站在那里看着不说话。
“你八岁入佛门，修行已有十又五六，从武僧院到戒律堂，到般若堂，再到罗汉堂，最后成为三重天大弟子，佛慈悲，诸人对你给予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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