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衍面色平静:“有人在缅怀英灵。”
“所以合该有人为他缅怀陪葬?”无厌嘴角泛起丝冷笑,微挑眉梢划开抹比寒雪更尖刻冷锐。
虚衍道,“自从当年把你从山沟里捡来,便知你是个惹祸精命。此番事,也非是天隐寺苟且偷安能过去。”
他顿顿,便继续道:“你们真身都放在传送阵法内,不便于挪动。却不想,同夜,八大仙宗,与各小门派,竟然都有内门弟子突然叛变,烧毁传送阵内真身。”
“许多宗门因此受到重创。”
虚衍脸色慢慢沉下去,“事后调查,那些弟子本身并无异样。但往上数几辈,却有劫数影子在背后。可见,不管是灵界对劫界查探与埋伏,还是劫界对灵界窥测和针对,在以往许多年都未曾停止过。”
“那之后,传送阵便破。各个沉睡修士真身被接回各自宗门,剑盟也在全力调查这突然反叛之事。”
他想到自己进入时是在玄剑宗,如今恢复,却是在天隐寺,心中涌起个猜测,便道:“肉身在剑盟不安全,宗门便把接回来?”
虚衍颔首:“正是如此。”
说着,他眼睛瞪,朝无厌怒道:“你这臭小子!说天隐寺隐居避世,不掺和那些事,也本不打算让你等去劫界,你却偏偏色欲熏心,将佛祖训诫股脑忘到屁股后头去,下山就被那程老匹夫忽悠得渣都不剩!”
老头子吹胡子瞪眼通训斥。
无厌却笑意不改,还有闲情抬手给虚衍又斟盏茶,颇有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架势。
叫上岳父?你这小不要脸劲儿,也不知是学谁。”
无厌没理会老秃头愤然,脑海里诸多景象掠过,纷乱繁杂。
他闭着眼,也喝口茶,才道:“师父,看你出现在这儿只有缕神念,想必劫界破碎战中,所有大乘都受伤闭关吧。所以,劫界之事,你们究竟打算如何处置?”
“能如何?”
虚衍面上浮起丝沧桑之色,“唯战尔。”
无厌皱眉:“怪不得在劫界内,几乎没有遇到其他修士……”
虚衍道:“后来见形势有变,等便设法连通镜内,于是才有让你动手,摔镜逼人之事。”
他满是褶皱脸上露出丝无奈苦笑,“可惜功败垂成,天机宗反叛,清源逃离……”
“如今,灵界浩劫已无可避免。”
无厌回想起清源散仙逃走之时瞬息万变情势,低声道:“那柄仙剑当时便是被内乱所扰,所以无法斩落吗?”
“师父,喝茶。”
茶水暖香扑鼻。
虚衍身为大乘佛修,照理说五根皆净,也并无什欲求,但却偏偏爱口茶。每回无厌师兄弟几个犯事,便跑去外边搜罗堆好茶讨好献殷勤。
他又瞪无厌眼,接过茶抿口,叹口气。
“罢。”
“你所猜不错。”他道,“是们群大乘自视太高,自以为天衣无缝,却偏偏是错漏百出。派去劫界出窍与化神修士,本意是为阻止劫界之人复苏,将其提前扼杀。”
“但却不料,你们神魂与元神离去没多久,真身便被偷袭。”
这话有点出乎无厌预料。
偷袭。
没想到不仅是灵界摆劫界道,劫界也同样在背后对灵界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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