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满肩。
无厌环视眼这熟悉院落,慢慢朝小和尚摇摇头:“不是。这不是道。”
说着,他转身穿过院子,推开院门,又踩在片寒凉仙阶之上。
还是那百步之遥。
无厌又望眼仙门,神色平静,继续向上。
“什是道?”
铺天盖地云涛突然滚滚震,前方仙路竟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间飘雪小院,院中有座开半扇门小佛堂。
“师父,究竟什是道?”
门内透出昏黄烛光,虚衍年轻许多身影出现在门边,半遮半挡着那细碎微光,偏头看向抱着经书穷追不舍发问小和尚,低哑声音温和亲近:“道看不见,摸不着,但没有它,便没有这天地,没有这万物,没有世间种种规矩。”
小和尚戒疤在暖黄光下晃晃。
只要他走过这百步,他想要答案,他想要仙与道,便都是唾手可得。
但也就是这百步,却仿佛永远到不尽头。
“七千五百六十三息……”
心中默算着登仙路时间,无厌再度吞下几枚疗伤丹药,抬手抹下唇角。血色被擦掉,却很快又有新殷红漫开,滴滴落下。
鲜血洒在仙阶上,又被素白僧袍扫过,无痕迹。
云烟浩渺,大道叩心。
无厌在踏上第道台阶时,便感受到脚下那似虚似实天道规则,如同烙印般重叠凝聚,砌成这道道琉璃仙阶,直通浩荡天路,长生之门。
每走步,便是与种道抗衡,印证。
许多人或许能轻而易举赢过心魔,但却不定有勇气去面对大道叩问。所以仙路之难,千年人。
遥远潮声与惨叫都淡去。
袖拂流云,眉扫清寒,他走得依旧顺畅,素白衣袍轻轻飘荡。
但很快,那道声音又再次响起,却不是之前童稚之声,而是变成
“那道就是规矩吗?”
“那要问你自己。”
虚衍摇头笑道,“不过它对你师父来说,便是规矩。这规矩是天地定生老病死,也是你调皮捣蛋,要挨板子戒律!”
小和尚苦恼地皱起小脸,似并不明白。
他摇头晃脑会儿,突然转头看向无厌方向,脸懵懂地问:“道……是规矩吗?”
他耳畔开始响起阵阵轻微碎裂声。
神识伴随着神魂创伤,裂开细密如蛛网痕迹,从边缘到内里,不断地溃散。不需内视去看,无厌都能猜到他识海必定是千疮百孔,如风,bao撕裂过般。
但他此时无暇去管。
歇息片刻,他继续向上攀登。
没有心魔困扰,他比许多人快上太多。但再快,那扇门也都那样不远不近地伫立着,没有因无厌不断努力攀爬,而显得靠近几分。就如天道俯视众生,无情胜有情。
步步向上,也不知走多久。
周遭飘扬仙光渐渐消退,其他攀爬身影也都不见,无厌向后望眼,空旷渺远,除再度重重掩上云雾,再无别。
“那就是仙门。”
他又抬起头,遥遥地望到扇擎天巨门,散发着亘古悠远气息,威势浩大,只眼,便似有无数道法规则蕴藏,几乎要动摇修为道心。
无数凡人与修士穷极生,想要触摸扇门,此刻眼看去,距离无厌也不过是百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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