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伙计立刻把茶给端上来,也难免用藏着几分担忧眼神看她几眼。
此地乃是江浙会馆里间客房,由江浙商帮商人们在此设立,专容纳江浙两省上京来商人留宿、谈生意。
许文益便是苏州南浔丝商。
两个月前他就上京,只因江浙带做丝绸大商人联合起来压低生丝进价,搞得蚕农不满,他们这些以贩丝为生中小商人亦无以为继,只好逼得北上。谁想到京中大商与江浙大商也沆瀣气,加之入京中小商人太多,丝价不涨反跌,竟只有去年市价半!
别说赚钱,就连付给蚕农成本价都不够!
吕显忽地震:“什船?”
剑书道:“丝船。”
吕显两只眼睛都冒光:“什时候?”
剑书道:“三天前。消息是加急传来,京中还没几个人知道。”
吕显顿时抚掌大笑:“好!”
就没夹死你”,面上却已脸惊讶好像才看见剑书般,笑得亲热极:“呀,剑书啊!这不是没看见你吗?怎样,你家主人坏张琴,在家里气死没有?”
剑书不由脸黑:“不劳吕先生操心。”
吕显眉目里那幸灾乐祸便又浮上来,道:“想买什?”
剑书道:“不买东西,有事。”
吕显听这茬儿脸色变,立刻要把他卡住门手推出去,截然道:“没钱,你赶紧走。”
许文益今年三十六岁,即便没有学人蓄须,张脸上也看得出有些风霜痕迹,眼角都是细细皱纹。更不用说连日来丝价不涨,他滞留京城,睡着今天觉却不知明天太阳会不会升起来,实觉得每日都在油锅上煎熬,连眼神里都透着种沉沉压抑与焦虑。
他身家性命都在这单生意里。
去年学人贩盐赔不少,今年从蚕农手里买丝时都拿不出钱来,还好他是南浔本地商人,又与当地蚕农往来过数年,大家都知
剑书道:“先生说,前阵子京中丝绸商人联合起来把丝价压得极低,如今漕河上运丝上京丝船翻,京中生丝之价必涨。若能趁着消息还未传开,以低价购入生丝,待消息传开丝价涨时出手,当能大赚笔。只是前阵子压价,许多商人扛不住,多已将手里生丝贩出,只怕市上已所剩无几。”
吕显琢磨会儿,把京中应大小商人名字都在脑海中过遍,扯开唇角笑,眼底竟是熠熠光华,只道:“有,还有位!”
*
许文益见着尤芳吟走进来时,被她憔悴脸色吓跳:“您这是几天没好好睡觉啊?快来人给尤姑娘端杯热茶上来。”
尤芳吟揉揉眼睛,坐下来。
剑书动也不动下:“燕小侯爷不才刚走?”
吕显撒谎不眨眼:“那琴不值钱。”
剑书冷冷地笑,竟将手放,作势要走:“那回去跟先生说你三个月前账目上,有笔五千两出账不对。”
“哎哎哎,有钱,有钱!”吕显二话不说连忙拉住他,将他往屋里拽,“真是,你说你,年纪不大,学得谢居安那样老成有什意思?哪怕跟刀琴样也好啊。动不动就拿账来威胁,这可不是什好习惯。说吧,什事儿?”
剑书显然已习惯吕显德性,情知事情紧急,也不耽搁,言简意赅道:“漕河上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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