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蕙声音有种难得凛冽:“婉娘固然是生母,可从没见过她哪怕面,更不用说是她居心不良在先,故意换掉你二人,才招致后来种种。切可怜,皆起于可恨。宁妹妹,你是重情任性之人,却不能够。从小被母亲养大,学是明哲保身。不过问婉娘之事,负婉娘生恩;过问婉娘之事,负母亲
姜雪宁忽然就感觉到那种无处寄放冰冷,笑起来:“婉娘以前对很好,都不知道她为什要骂。委屈地抱着自己,坐在屋檐下面哭,想,也许婉娘是恨着京城,所以怕去京城就不要她;也许婉娘是恨着爹薄情,所以才骂是贱人种。多可笑,多可怜?”
凝视着那手串半晌,她还是将其褪下来。
然后走回到姜雪蕙身前,拉她手给她戴上,神情间竟是派温然:“直到四年前,知道自己身世,回想以往切,才明白她为什骂,又为什用那样眼神看着……”
姜雪蕙慢慢地握紧自己手,只觉那红珊瑚手串戴到自己腕上时,像是串烙铁落在她皮肤上,让她声音终于有丝隐秘难察颤抖:“够,不要再讲。”
姜雪宁却跟没听见似,继续道:“你看,上天多不公平呀。明明跟你是被换掉,便该拥有对方应该有切,有东西,至少也该有份。可偏偏,婉娘知道不是她女儿,她真正女儿在京城;而生母却恰好不知道你不是她女儿,把你当成她亲生女儿来养,倾注十几年感情。于是,不仅没有生母那份喜欢,连婉娘那份喜欢也没有。你享受着她们两个人爱,什都有,可……”
天,会带她回去,给她买最好胭脂和衣裳,让别人再也不能欺负们。”
明明她是重生,这段记忆于她而言实在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她都以为自己其实忘得差不多。
可真等说到时,却历历在目。
姜雪宁甚至还记得,那天婉娘梳是三绺髻,在柔软耳垂上挂着她枚已经发旧红珊瑚耳坠……
“她回望着时,好像是动容。很高兴。可接着,她眼神下就变,竟然下把推开。你知道婉娘跟说什吗?”姜雪宁把姜雪蕙那串红珊瑚手串戴在自己细细手腕上,垂着眼眸欣赏起来,“她叫滚,还说是贱人种,叫想回京城就个人滚回去。”
什也没有。
她好像听见那山间树里风又从她心底吹过去,卷走切,什都不留下:“所以凡是你有,也要有;凡是你有好,都要抢。可有东西,这辈子都抢不到。婉娘临死前都念着她亲女儿,都要嫉妒疯,可你不屑顾……”
“啪”地声。
姜雪蕙张脸终于冷下来,竟豁然起身,将她先前戴到自己腕上镯子扯下来摔到桌上,反问道:“为什要在意,为什要过问?你嫉妒,那是你得不到;可你嫉妒,未必就是想要。”
姜雪宁回望着她。
她皮肤很白,被质地极佳红珊瑚衬,像片雪。
姜雪蕙从这种极致色差中,感到触目惊心。
这手串好看是好看。
只可惜……
跟婉娘样,都不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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