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可与你相配?
“姑娘,您、您是见着什,怎哭?”
眼看着她站在窗前,久久不动,莲儿棠儿都上前来查看,却被她满面泪痕惊呆。
姜雪宁却笑笑,拿绣帕擦着自己红红眼圈,道:“没事,风太大,迷眼罢。”
她叫两个丫头把窗关上,等燕临等得有些倦,便靠在屋内贵妃榻上小憩,微微垂眸闭上眼时,心内竟是片安然。
他身清正,断案无数,从无错漏。
百姓中多有贤名。
当时审理张遮案所有判官皆不敢或不愿下笔为其定罪,朝中亦多有为其请愿者。可最终,是他自己在母亲去世后第三日,请狱中卒役铺上笔墨后,自己提笔,字句地自述其罪,为自己写下定罪判词,处己以极刑,定于秋后处斩。
判词上呈三司,半个朝廷都在叹息。
现在回过头去想,那晚在宫墙下哀求,竟是姜雪宁与他见最后面。
那半人究竟是不是真无辜,姜雪宁不知道。
她只知道,是周寅之在三司会审结束之后又提出这帮人营私受贿确凿证据,瞬间将先前断他们清白张遮陷于险境,又在朝堂联合上下言官弹劾张遮徇私枉法,且诬他与皇后有私情。
半生清白,终究蒙污。
昔日他是锦衣卫死对头,朝落入诏狱,在周寅之手底下,又怎讨得好?更别说还有个与他针锋相对刑部右侍郎陈瀛,长于种种酷刑。
姜雪宁不敢想,他在狱中过是怎样日子。
有则官复原职。
且审理此案过程中还将萧氏族在朝中结党事情查出点来,引起沈玠忌惮。
萧氏图谋功亏篑。
姜雪宁后位保住。
那日她真是发自内心欢喜,接连使人去打听前面何时下朝,连周寅之都不想见,只想着会儿要在哪里拦住张遮,又要同他说些什。
只轻轻道:“等燕临来唤。”
两个丫头都低声应道:“好。”
可这晚,燕世子还会来吗?
也不知,上世谢危,是否言出必行?
人已在那雨幕遮挡长街下渐渐行远,风从窗外灌进来,吹到人骨头缝里去,姜雪宁慢慢地收回目光,终于感觉出几分寒凉之意。
再抬手扶面,竟是满眼泪。
张遮,上世,是皇后,是个坏人,欠你好多好多。
这世,不当皇后,当个好人——
也不敢想,他会不会以为是她算计他,终究是要为除掉他。
她只知道,张遮入狱后不过半月,家门被抄,无人照顾老母因日夜忧心独子安危,忧困病倒终至不治,撒手人寰。
张遮是出名孝子。
可人在狱中,他竟连她最后面都没有见到。
人传,冷面冷情张侍郎,在得知其母病故那晚,在狱中失声恸哭。
可她万万没料到,回来禀报人竟然说,张大人下狱。
她正拿起来要挂在耳边耳坠顿时掉下去,砸个粉碎。
千算万算算不到,人心易变。
又或者,周寅之本就是头养不熟狼。
她在这场危机之中,竭力地想要保住自己势力,保住周寅之。却没有想到,早在此事刚被捅出来时候,周寅之便权衡过利弊,不知何时转投萧氏,效命于萧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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