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向来不待见自己,如今却要她换身干净衣服和她起出门……
是为自流井盐场事情吗?
尤芳吟脑海里终于又渐渐浮现出姜雪宁同自己讲这个故事时神态,也想起她不愿提起自己在宫中被欺负时低垂眉眼,只觉这十天熬煎都忽然有回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黑沉天幕都仿佛亮几分。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令她战栗寒冷,在这柴房里脱去自己脏污衣裳,用木桶里冰冷没有温度水擦拭自己满布新旧伤痕身体。
然后穿好那简单布裙。
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家姑娘要做什,有心要多问几句,又怕被她责罚,只好满腹狐疑地去柴房里提人。
入冬后天气转寒,柴房阴冷漏风,只给床棉被。
尤芳吟抱着自己膝盖,缩坐在墙角。
发髻凌乱,衣衫脏污,且因为总是又饿又冷,夜里总不大能睡着,两只眼睛里都长满血丝,眼睑下面更是片乌青,整个人看着比十天前憔悴不知多少。
婆子从外面进来时,她抬起头来看人都是重影。
个破落户,要钱又多,谁也不敢入什股。们奉小姐吩咐去打听时候,那客栈掌柜正催他给房钱,说再不给就要撵他出去。这年头,怎连这样江湖骗子都有呢?”
看来这个任为志如今过得相当不容易啊。
可若那卓筒井是真……
尤月站起来来回走动,往外看看,见着天色还很早,只道:“出宫也不过只能在家中待几天,这种机会错过往后哪里去找?你们别废话,立刻着人去给备马车,要出门。”
婆子吓跳:“您去哪儿?”
重新绾发后,素面朝天地从柴房里走出来。
尤月早已经在侧门外马车上等得不大耐烦,眼瞧着尤芳吟跟个痨鬼似跟着婆子走过来,便奚落她:“看看这可怜小模样,倒跟你那命贱娘样。怎,现在没力气来顶嘴吧?”
尤芳吟行礼:“见过二姐姐。”
尤月翻个白眼,径直放下车帘,道:“你就坐在外面车辕上,别进来脏车。”
尤芳吟还有些不明白:“二姐姐这是要去哪里,又
直到听见声音她才反应过来。
开口时喉咙干涩,声音嘶哑:“二姐姐要放出去?”
婆子对着尤月不敢怎样,对着她却是抬高鼻子轻嗤声,连她话都不回答,只叫旁边粗使丫头把桶冷水放在地上,然后扔下身下人穿布裙,道:“赶紧把自己收拾干净,会儿跟二姑娘出门。”
说完哼声便走。
尤芳吟在墙角里愣好会儿才反应过来,下站起身来,却觉得脑袋里气血涨,片天旋地转,险些倒下去。还好她连忙扶住旁边柴堆,才慢慢缓过劲儿。
尤月嫌恶地看她眼,显然觉得她不够机灵且话还多,没好气道:“当然是去蜀香客栈!”
说完又想到尤芳吟,问:“那小蹄子这阵还老实吧?”
婆子道:“天只给顿吃,可老实。”
尤月眼珠子转,琢磨起来:“本小姐金枝玉叶,岂可与那些下贱种般抛头露面?那小蹄子看就曾跑去市井里偷混过才知道这些消息。你去,把那贱种带,给她换身干净点衣裳,叫她跟起出门。”
婆子惊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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