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刻却是不可抑制地想起张遮。
上世,那人身陷囹圄,审问他是他仇人,种种熬煎加身,又该是何等痛楚?
牢狱之中四面都是不开窗,阴暗潮湿,冬日里还冷得厉害。
有些牢房里关着
姜雪宁心底哂。
只道,这钱用来做自流井盐场那件事,自己再回头补点,该差不多少。
她道:“捞个尤月都花许多,伯府才不会花第二遭冤枉钱。个是嫡女,个是庶女,个入宫伴读,个爹不疼娘不爱,死在狱中都没人管,且人家想你还要留个他们把柄在手里才安心,便故意把尤芳吟留给你,也好叫你这钱收得放心。”
都是官场上司空见惯手段。
周寅之听着,点点头。
说话时却是差点都要哭出来,道:“那女儿自打出生起就没受过什苦,家里也都宠着爱着,虽总犯点蠢,可也碍不着谁事儿。她好不容易才选进宫当伴读,过不日便要回宫去,还请千户大人高抬贵手,通融通融。”
周寅之这才道:“伯爷爱女心切,听着倒也可怜,既如此,命人连夜提审,您明日来也就是。”
清远伯这才千恩万谢地去。
那万三千两自然是留下。
至于离开后是不是辱骂他心狠手黑,却是不得而知。
来明日放人也算不得晚。”
他晋升千户不久,却还是头回感觉到权柄在握,原来这般好用。
下午是清远伯亲自来,见他却不大敢说话。
盒银票递上来,三千两。
周寅之看他眼,只把眉头皱,道:“伯爷不必如此,衙门回头把人审完就能放出来,至多七天八天,若令爱确与寻衅滋扰无关,自然不会有事。”
姜雪宁又问:“芳吟怎样?”
周寅之便带她去后衙牢房。
狱卒见着千户大人带个女人来,身都裹在披风里,虽看不清模样,可也不敢多问什,得吩咐二话不说打开门来,引他们进去。
锦衣卫多是为皇帝抓人,涉案不是王公便是贵族,经常要使些手段才能让这些人说“真话”,是以这牢狱之中处处摆放着各式狰狞刑具。
姜雪宁前世今生都从未到过这种地方,眼扫去,只觉触目惊心。
此刻周寅之便从自己袖中取出只信封来,递给姜雪宁,道:“伯府明日派人来接那尤月,不过却只字未提府里另位庶小姐。同清远伯说,此事还是要留个人候审,且尤芳吟是滋事那个,暂时不能放人。伯爷便说,那是自然。然后走。”
姜雪宁将那信封接过。
拆看,两张五千两银票。
她便又将银票塞回去,暗道破船确还有三分钉。虽然算不上多,可也绝对不少,且周寅之是什人她心里清楚,只怕清远伯当时给更多,给到她手里有这万罢。
也不知当时这伯爷神情如何,叫尤月知道又该多恨?
清远伯眼皮直跳。
他又从左边袖中摸出张五千两银票来放上。
周寅之眉头便皱得更深:“都是小辈们事,锦衣卫这边也拿得分寸,不至于与什天教乱党事情扯上关系,伯爷还请回吧。”
清远伯听差点没给吓跪。
这回才咬紧牙,好像疼得身上肉都掉下来般,又从右边袖中摸出张五千两银票来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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