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中间这关节,萧远险些忍不住大笑起来,再看谢危只觉当真像那九天仙人,高台顶圣贤,精妙绝伦,于是爽快地收剑,竟道:“既然是谢先生发话,这面子少不得要给。本公便先行回宫,向圣上通禀此事,容后再来!”
谢危搭下眼帘不语。
姜雪宁却是能感觉到身边起几分窃窃私语,众人目光似乎都往谢危身上飘,似乎有人觉得他此举很受人诟病。
不过稍想得深些,已忍不住要对谢危五体投地。
句话扭转乾坤,莫过于此。
谢危高立于堂上,身雪白素衣不染尘埃,只打量着萧远那阴晴变化面色,又看看正持剑压着萧烨与萧远对峙沈芷衣眼,终于是开口道:“定国公还是先退步吧。”
萧远早注意到他今日也在此处。
只是满朝文武都知道谢危乃是天子近臣,且他感觉圣上对此人是言听计从,因而旁人都敢冒犯,却直都当谢危不存在,唯恐惹出什祸端。
可没想到谢危竟对他说这话。
萧远盯着他道:“少师大人也是要站在燕氏这边吗?”
地望着。
来冠礼文武大臣本也不满萧远拿着没盖印圣旨来,鸡毛当令箭,更有沈芷衣站出来说话,终于有实在看不过去也出来附和道:“男儿冠礼,由少而长,生逢仅此次,定国公何必把此事做绝?”
“是啊,这也欺人太甚!”
……
渐渐地,厅堂之内附和声音多起来,也大起来。
想也知道会来勇毅侯府为燕临冠礼做主宾,该不是什阴险小人,可他说出这番话,却是能顺利摆平两边,轻易化解僵局,甚至陈明个中利弊。
君王
谢危轻轻摆手,示意旁呆立赞者下去,倒是从容不迫模样,甚至还轻轻笑笑,道:“差事是圣上交下来,要办乃是勇毅侯府,国公爷也不过是中间这个人,万事谨慎为好。众多兵士皆在,也不过就是回头多跑商趟功夫,两全其美何乐不为?且既是眼下厅中冠礼之众位同僚所提起之请,圣上若是问起,国公爷据实已告,圣上虽然会怒,但想必也不至迁怒……”
所有人听得这话简直倒吸口冷气!
周遭望向谢危目光时都惊异极,想得浅些,甚至有些愤怒。
萧远听也是怔,紧接着便激灵,立刻就反应过来:谢危这话看似是在为勇毅侯府说情,可实际上却是说这帮人站在勇毅侯府边后果。圣旨若立刻传到,勇毅侯府被抄也就被抄;可如有人还敢挑圣旨刺,且站在侯府边,为侯府说话,若让圣上知道,必定龙颜大怒啊!届时此事又没他什错处,这笔账最终还不是算到勇毅侯府头上?
回宫加盖大印,看似不可为,实则大有可为啊!
这帮人若集聚在朝廷里,也是股不小力量。
萧远听着,面色渐渐难看起来。
燕临却是微微仰首,胸腔里股滚烫热血自跳跃心房里奔涌而出,灼得他微微地颤抖着,连眼眶都红些许,那股汹涌澎湃之意几如团火,烧得那沉沉压下来阴霾与坚冰都散去、化无。
世道固然艰险,可人情有时冷,有时也暖!
少年垂在身侧手指慢慢地握紧,只想将眼前这幕都刻下来,深深地刻进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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