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已经没有细想时间。
后悔也晚。
他脖颈里冒出鲜血,不再如先前般剧烈,就像是原本喷涌泉眼慢慢干涸般,变得平和。
茶桌上下,淌片。
渐渐没气。
味不明怪声。
他两只眼睛都因为惊恐瞪圆,疯狂地挣扎着,伸出手来,死死抓着谢危按住自己手,也捂住自己喉咙,似乎想要以这种微弱努力来挽救自己流逝生命。
然而这切在这漠然人眼前是何等徒劳!
不甘心,不敢信!
公仪丞嘴里都冒出血来,死死地瞪着他:“度钧!你……”
犹带着温度血从谢危脚底下漫过去,他没有挪动步,直到手底下这具干瘦尸体没有动静,他才慢慢地松开。
圣贤面孔,却沾鲜血满手!
转过身来,那雪白衣裳上已是触目惊心片,抬眸便见剑书站在门口,骇然望着他。
谢危垂眸,只走过去拿起案上方干净巾帕擦手,平淡地道:“收拾下吧。”
然而根本模糊极,也听不清楚。
谢危似乎有些恍惚,想起勇毅侯府那棵高高樱桃树,还如先前般,慢慢地、轻声细语地道:“你说得对。圣人成不事,这天下要是枭雄。守规矩人,走得总是要艰难些……”
那,还守什规矩呢?
旁人做得事,他也做得,且还会做得比旁人更狠、更绝!如此刻!
在生命最后,公仪丞终于意识到什,也意识到谢危这番话底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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