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为皇后她站在这名臣子眼底,
那会儿她对此人全无好感。
自顾自进去睡,浑然不想搭理外面这人死活。人累极,夜好梦到天明,睁开眼时便见淡薄天光从窗外头洒进来。
她伸个懒腰,推开门。
然后眼看到他。
那迂执男人坐在靠墙张椅子上,眼帘搭着,身深色官袍沾染清晨雾气,好像颜色更深,都被晨露打湿似,透着几分寒气。
她下有些为难,想想之后伸出自己右手,指指自己无名指指甲左侧那小块儿,接着做个握笔动作,然后在自己面前比出个比自己矮上截高度,最后竖起根手指在自己脑袋上比个冲天辫模样。
这番比划可有些令人费解。
张遮看她半晌,竟大约明白她意思,点点头。
这会儿也不好说话,可看见他点头,姜雪宁便很奇怪地觉得,眼前这人是肯定理解自己比划意思,于是跟着笑起来。
只是此处只有张床。
只是待他带着姜雪宁走到后面去时,众人转过脸来对望眼,却都带点心照不宣暧昧:这种时候还不忘那事儿,当真是艳福不浅!
*
荒村破庙,大约也是有别人在这里落过脚,或者是先前天教之人有在此处盘桓过,后面这间小屋简陋归简陋,床竟是勉强躺得下去。
只是凌乱些。
张遮也不说话,俯身上前去整理番。
可转从水路去往各地。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天牢中出来众人都没说话,有些下意识看向张遮,有些则下意识看向孟阳。
人在屋檐下,这里可没他们说话份儿。
孟阳仰靠着动也不动上下。
张遮听得“通州分舵”二字便知此行必有所获,点点头,不动声色地道:“既出京城,便全听教首那边谋划。”
她以为他是睡着。
没想到在她推开门刹那,张遮那双微闭眼帘也掀开,看向她。大约是这样枯坐宿吧?他眼睫上都凝些水珠,深黑眸底却清明片,瞳孔里倒映她身影。
那可真是个煞是好看清晨。
雾气轻灵。
天光熹微。
她看却是有些尴尬,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张遮声音很低,只道:“二姑娘睡在此处,在门口。”
幽暗房间里,他眉眼与声音道,都压得很低。沉默寡言清冷面容上这会儿也看不出什别东西来,只有剪瘦削轮廓映着破窗里透进来三分月光,如刻刀般划进姜雪宁心底。
上世也是这样。
他们好不容易寻着住处,可她是皇后,他是外臣,自然只有她睡地方。
姜雪宁望着,忽然便有些怔忡。
张遮收拾停当转过身来,她才想起小宝事情还未对他说,于是开口道:“张大人,刚才——”
张遮轻轻对她摇摇头。
抬手往外面方向指,还能隐约听得见外头人说话声音。
姜雪宁便懂,隔墙有耳。
于是众人就地休息。
只是地方实在狭小,多有不便。
这破庙后堂隔座墙却还有两间小屋,其中间勉强能拆出半张床来,张遮便极为平静地开口要。
众人目光于是自然而然汇聚到他和姜雪宁身上。
谁都没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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