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才是那曾经出身低贱乞丐。
“你知道,放弃这名姓,对你来说意味着什吗?”
“知道。”
“那还是要舍弃吗?”
“母已去,父不配,名成其辱,姓冠恨。这样名姓,不要。唯谢天垂怜,境危见性,虽居安不敢忘,愿舍旧姓,去旧名,弃旧身。天潢岂不同庶民?纵万难加,不改志。”
接着便听那中年人唤道:“度钧?”
那少年目光过很久才收回,然后才道:“义父,他最合适。”
什合适?
他是半点也听不懂。
不过等到后来听懂又怎样呢?
先前叫他站住那个声音便道:“擦干净他脸。”
萧定非张脸被人擦个干净。
这时候他才被人捏着脖子,被迫抬起脸,于是也终于看见前面三步远地方,站在那中年男人不远处……
少年。
又或许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
着这个姑娘,可对方既不为他所勾引,也不因此羞涩,反而坦然大方,不大害怕模样,刚刚好能掐住他脉门似。
只这眼,有点把人看透感觉。
让他想起那个姓谢。
想当年,他还是个城隍庙外头要钱小乞丐,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大冬天里裹条麻袋被人赶走,摔在地上磕得膝盖和额头上全是血。
抬头才发现自己碍行贵人路。
天潢岂不同庶民?
纵万难加,不改志。
萧定非想,对这三字名姓,那个人是真,很恨很恨吧?
也不知怎,他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或许这漂亮姑娘说得对,顶着这名字确有得有失,可谁叫他生来是个乞丐呢?便是日子过得没有开始想
好像也不怎样。
从当街行乞乞丐,到锦衣玉食公子,可说是从地上到天上。他已经吃太多苦,不想再吃更多苦。旁人生下来就是王侯将相,爵位世袭,老子为什不能爽把?
何况这是那人不要。
而在接下来这十几年来,他也无比庆幸自己做出个正确选择。
因为失去这个名字人所过日子,是他无论如何咬牙都不可能过得。
不很好判断。
因为身量比寻常人高些,但也比寻常人瘦些,眉眼冷峻,面上凝结着股浮动戾气,几分病气更纠缠于其中,看清楚他长相之时,原本平静目光便忽然变作凛冽冰霜。
十几年过去,萧定非都忘不那个眼神。
那总是让他想起时便后背发寒眼神。
当时他就被吓得动不能动。
这帮人穿着也不见得很富贵,打头走着是个四十多岁男人,脚下踩双粉底靴,穿着藏蓝杭绸圆领袍,看模样倒是颇为精神,只是眉宇之间过于沉凝。按城隍庙里那算命瞎子话来讲,这是有煞气面相,命格很硬,非常人行事所能比,遇到绝对要退避三舍走路边躲开那种人。
他当即吓跳,又看这人后面跟着浩浩荡荡好几十号人,仿佛要往那城隍庙方向去,连忙要躲开。
可没想到,后面竟忽然有人叫他站住。
他以为自己要倒霉,二话不说拔腿就跑。当然没能跑多远,很快被抓回来,重新拎到这帮人面前,顿时求爷爷告奶奶,请他们放过自己。
那为首中年男人向自己身后看眼。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