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乃是他发妻,又是姜雪宁生母,自来因旧事有些嫌隙,知道姜雪宁搅和进这些事里之后大怒,甚至险些大病场。近来临淄王殿下沈玠选妃消息已经传出,礼部奉旨拟定人选,已勾姜雪宁姐姐姜雪蕙名字上去。若此时家中闹出丑事来,坏家中姑娘名声,也坏这桩好事,孟氏怕要迁怒于宁丫头。
是以厚颜请谢危,劝姜雪宁几分。
待回家中,万毋与母亲争吵,伏低做小些忍点气,怕闹将起来府上下不得安宁。
内宅中事情,向来是不好对外人讲。
姜伯游倒在给谢危信上讲,可见对他这位忘年交算得上是极为信任,中间当然也有层谢危是姜雪宁先生
唯独他身后做窗格用窗纸糊,透进来方亮光。
恰好将他笼罩,也照亮他面前那方几案。
姜雪宁见之下有些犹豫。
谢危低垂着眉眼正看着封京中送来信,淡淡指左手边:“坐。”
姜雪宁道谢,便规规矩矩坐。
姜雪宁有些惊讶。
她倒也正琢磨着藏书印什时候给谢危,没想到谢危那边先让人来请她,于是道:“稍待片刻。”
匆匆把沾印泥印底擦,便装进只小巧印囊里,往袖中收,这才从车里钻出去。
剑书带她到谢危车前。
姜雪宁冲着车帘行礼:“学生拜见先生,谢先生有何吩咐?”
出城上外头官道,手里那柄细朱文小刀就有点发抖。
本来大半个时辰能刻完东西,愣是抠路。
末把印泥翻出来蘸盖上看看效果,还不大好看。
“真是为难人,若是在京城,找些奇珍异宝就送当新年束脩,哪儿用得着这样麻烦?”姜雪宁看着盖在纸面上印记,撇撇嘴,嘀咕句,又忍不住安慰起自己,“礼轻情意重嘛,算算。”
正好这时候已经走半路,定国公萧远提议大家停下来暂作休憩。
谢危将这封信递过去,道:“姜大人那边来信,你看看。”
姜伯游?
姜雪宁把信接过来细看,却发现这封信并不是姜伯游写给自己,而是写给谢危。
信中先谢过谢危为此事番周全谋划,又说府里安排得甚是妥当,倒也没有走漏消息,唯望谢危路途上再费心照应。
另则却又说,兹事体大,到底没瞒过孟氏。
谢危淡静声音从里面传出,只道:“进来。”
姜雪宁犹豫下,还是提裙角,登上马车。
剑书不敢去扶她,只替她拉开车帘。
姜雪宁弯身进去,便看见谢危坐在里面,面前张小小四方几案,上头散放着厚厚沓信函,有已经拆,有却还没动。
这驾马车是谢危自己,里面竟都用柔软绒毯铺,几案边上还有只随意搁着手炉。两边车窗垂下帘子压实也不透风。
匹快马这时从前面官道上来。
众人先是警惕下,接着才听那匹马上人挥舞着手朝他们喊:“京中来信函与最新邸报,奉命呈交谢先生!”
原来是送信。
谢危倒没亲自下去,只由剑书出面将信函接,返回车内呈递。
没会儿,他又出来,竟是路走着到姜雪宁车前,弯身道:“二姑娘,先生那边得京中信函,请您过去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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