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听说。”
“哈哈这可不就是吉人自有天相,好人终究有好报啊!”
“哎呦大早上几位爷这是打什哑谜呢?”
“您还不知道呢?”
“您这话可叫头雾水,是孤陋寡闻,近来京城里还出大事?是剿灭天教那件?”
灯会连开三日,走亲戚走亲戚,逛街市逛街市。
天气虽是骤冷,可难得走到哪里都是人。
茶楼酒肆,多是平日里当街遛鸟斗蟋蟀游手好闲老爷们儿,坐下来难免顿胡吹乱侃。
其实说来说去也不过是鸡毛蒜皮。
可今年却来桩不般。
她将那只手镯从妆奁里取出来,背对着案头上照来烛火,看许久,眼底终究是滚下行泪,唇边却便溢出抹讽笑。
手指慢慢将那手镯攥得紧。
有那刹她想把这东西摔。
就当它从没有存在过。
可抬手举起来那刻,又觉出自己不堪和卑劣,还有那两相映照之下衬托出越发可笑悲哀……
“啪”地声轻响。
是她打开那紧扣已久妆奁,拉开最底下那格,里面用粉白绢帕包裹着只上好和田青玉手镯。
“宁宁,姨娘求你件事,你若回府,看到大姑娘,帮把这个交给她吧……”
婉娘临终时那张哀哀戚戚脸,又回闪到她眼前来。
她用力地攥着她手,双尘世里打过滚眼睁得大大,好像生怕她不答应,又好像满怀着愧疚和痛苦。
宫里来赏赐,果然都整整齐齐地堆放在她屋里。
有金银绸缎,也有玉石玛瑙。
无不来自乐阳长公主沈芷衣。
姜雪宁从外头回到屋内,棠儿莲儿两个小丫头许久不曾见得自家姑娘模样,眼看着她人回来简直瘦圈,面色也不大好,简直形销骨立模样,不由都心疼得絮叨起来。
左句问,右句念。
“有点关系吧,可不是这件。”
“到底什?”
“哈哈哈周老爷是七八年前才
吕显昨夜在谢危那边吃瘪,晚上没睡好觉,干脆起个大早,准备去蜀香客栈看看那任氏盐场银股涨得怎样。
只是来得太早,银股消息还没到。
他便要碗茶,往楼上坐,正好嗑把瓜子,听楼下人热热闹闹讲。
“听说吧?”
“听说。”
“嗤。”
于是当真笑声出来。
姜雪宁终究还是将这只手镯往案上掷,慢慢躺回床上去,可睁着眼却是怎也睡不着。
*
新年里京城,正是热闹时候。
可那是给谁呢?
姜雪宁回忆起来,竟始终无法肯定。
她多希望那里也有星半点儿属于自己。
可直到婉娘没气儿,京城里来仆妇们用力掰开她犹攥着自己不放手,她也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答案。
“便没有东西是留给吗……”
姜雪宁句也没回答,由着她们伺候洗漱之后,连京中近况都没有问上句,便遣她们出去,自己个人呆坐在屋内。
盏明烛点在案头上。
姜雪宁瞅着那点跳跃火光看好久,滴烛泪包裹不住地顺着蜡烛边缘掉落下来,她便眨眨眼。
万籁俱寂。
她起身走到妆台前,菱花镜里映照出她烛火下不施粉黛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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