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琅问:“可留下活口?”
谢危平淡地道:“最后倒是留下个,只是臣看其乃是死士,自知问不出话来,便命人将其杀。”
“啊,这般……”沈琅似乎是有些没有想到,低下眼来思索片刻,仿佛觉得有些遗憾,“那实在是有些可惜。”
只是他也没有半点追究意思。
谢危道:“是臣太草率。”
谢危道:“若定非世子殿上所言是真,天教养他乃是想要作为傀儡,必不可能授之以文韬武略。便是昔日仲永之才,后天不学而废亦是寻常。比起此人身份是否是真,圣上恐怕更担心这是天教所设计谋吧?”
沈琅便叹:“知朕者先生也!”
他站起来,负手在南书房中踱步:“若天教真想将他作为傀儡,焉知他如今到京城就不是天教计谋呢?万休子诡计多端,不可小觑。只是……”
谢危接道:“只是此人毕竟是圣上昔日救命恩人,又有天下万民悠悠众口,圣上很是难办。”
沈琅道:“棘手之处便在于此。”
着谢危来,他便十分自然地起身,合十礼,微微笑着道:“阿弥陀佛,谢大人,有礼。”
谢危欠身,也笑:“许久没见过圆机大师,如今看着越见平和,看来是佛法又有进益。”
圆机谦逊得很:“在您面前,不敢讲佛法。”
这两人个是当朝国师,个是皇帝帝师。
当年沈琅能顺利登基,便有赖这二人鼎力相助,因而他二人间也很是熟悉。
沈琅连忙摆手,道:“无妨,不过是个死士罢,想来是天教那边贼心不死,要杀定非世子灭口。想他在天教日久,必定知道不少天教内情。如今他才刚回京城不大合适,往后却可叫他多说上些,可要偏劳谢先生费心。”
谢危躬身道:“臣自当将功折
谢危听却是笑起来:“圣上何必烦忧?”
沈琅同圆机和尚都看向他。
谢危道:“圣上既然念着旧情,又有天下悠悠众口,加倍对定非世子施以恩德乃是寻常之理。金銮殿上容他胡言乱语,足可见恩德之厚。若此事乃是天教计谋,迟早会露出端倪。与其放定非世子,不如留他在眼皮底下看着。若他确与天教再无瓜葛,圣上自然无须两难。若他还与天教纠缠,圣上先已待他甚厚,届时杀他也是他咎由自取,天下谁能指摘?”
沈琅沉吟良久,道:“如此,也算朕仁至义尽。对,听闻你等回京途中曾遇刺杀?”
谢危点头:“行刺客皆是死士,似乎是向着定非世子来。”
沈琅都不需多说什。
他将手里枚棋子投回棋盒之中,只道:“方才朕正与大师讲天教那万休子事,此獠昔年与大师论法输,贼心不死,如今为祸世间,实在是朕心腹大患。今次回来定非世子,先生怎看?”
谢危反问道:“圣上怎看?”
沈琅道:“朕与定非实在是二十年没见面,又岂能全然记得他模样?且二十年时光匆匆过,幼时模样做不得数,人会长变。只是朕在殿上同他提起幼年事时也曾有过试探,有些趣事他还记得。朕故意编些没有事,他便没印象,或者也不敢确认是不是有,这反倒真几分。只是朕实不敢信,昔年定非,竟成如此模样……”
他眸光闪烁,竟是有些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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