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越说越吓人。
旁座之人真是连待都不敢待,生恐这人祸从口出,连忙将他嘴巴捂,路道着“借过借过”,七手八脚把人拽出去。
客栈里顿时片嗡嗡议论声。
姜雪宁眼底暗光闪,眉头轻轻锁,细琢磨之下却忽然觉得“翁岂凡”这名号有点隐约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便笑笑,声音和缓地问旁边小二:“刚才楼下说话
“看这定非世子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实在不像是什好东西,可怜萧氏族竟被如此折腾,足见老天长眼,往日嚣张跋扈也终究有更恶来治。”
“这话可说岔。”
“是啊,哪儿有面上看着那简单呢?也不想想,萧氏往日如何受宠?勇毅侯府都倒,他们又是太后娘娘母家,按理说圣上得护着啊。可这回好,非但没护着,还打脸。看啊,圣心难测,只怕是萧氏要倒霉。圣上不过是借这定非世子敲打敲打他们罢。”
此言出,满座皆惊。
便连正要踏上台阶姜雪宁都不由得停脚步,惊疑地朝着此人所在方向看过去。
免又听说萧定非这些天来立下种种丰功伟绩——
他行事作风本就霸道专横,自打府里上下都知道他说话是什分量之后,还有几个人敢不听他?于是宝马香车,美玉美人,有什好都往自己屋里捞。
原本好好个定国公府,奢华归奢华,到底经年氏族,点缀得很有几分雅韵。
可萧定非这人俗。
什破木头破柱子全都涂给包上层金,地毯要铺大红,屏风要用牡丹,连睡觉那屋脚踏都换成赤金打造。
那是个长衫儒生。
看模样,读书人无疑。生得倒是副不错好模样,可两道长眉飞起来却颇有几分不羁洒脱,桌上其他人喝茶,他却喝酒,也不知是不是喝多,平白有种疏狂之态,竟是目下无尘,有点恃才傲物之感,谁也不放在眼底。
旁边人都吓跳,忍不住朝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劝他:“岂凡兄,酒可乱喝,话却不敢乱讲,你喝醉啦!”
那儒生把他推:“翁某清醒得很!”
他面上挂着笑,又喝口酒,抬起手来颇有点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架势,慨然道:“看看你们,看看朝廷!真个帮废物!他萧氏处心积虑搞倒勇毅侯府,累得边关无人,不能拒鞑靼于关外,如今人家使臣逼到京城来,还要堂堂个大乾朝推出个女儿家去和亲,保得朝安平!可真是太有骨气,办得太漂亮!圣上可也真舍得妹妹,要按翁某说,祸是谁闯,便该叫谁去填,干脆把他们萧氏女儿推出去和亲不好吗?身份够贵重,样貌也好,保管鞑靼满意嘛!”
从此以后,出门再也不提自己是世子。
他逢人便笑,说:你们别不信,其实萧氏族上上下下,甭管老小,统统是小爷面前洗脚孙子!
自打有任氏盐场银股在客栈里挂牌之后,蜀香客栈就成商人们常来地方,又因为附近就是琉璃厂,常有上京赶考士子读书人往来,客栈人多热闹,路过读书人自然也乐意在里面落脚。
士人比起商人,更爱论政。
最近京城里发生事儿可太多,姜雪宁打外头进来被小二引着楼上雅间入座时,便听见下面有几桌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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