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仿佛没听懂话里藏着意思,同样笑着回道:“可不是。人虽病在家中,却不用来上这劳什子学,听夫子们成日聒噪,日子过得可太惬意。非但没消瘦,只怕在家还胖上两斤呢。”
周宝樱原本趴在棋盘边上眼巴巴望着,恨不得伸出两只手去帮着萧姝、陈淑仪两个人下棋,看见姜雪宁进来,听见她说这话,原本就挂几分苦相脸上,腮帮子便鼓起来,又可怜又艳羡地道:“宁姐姐在家定吃好些好吃东西吧?唉,宁姐姐病,姚姐姐也病在家里不来。怎就这能吃,长得这壮实,从小到达都没怎病过呢?这大冷天,藏在被窝里吃东西该有多好……”
众人顿时无语。
姜雪宁扫眼看,才发现确少人,没有不由挑:“姚姑娘也不在呀?”
棋盘两边是萧姝与陈淑仪,旁边是看棋周宝樱;坐在角落里喝茶是尤月,与她向来不对付,只用那含着冷笑目光瞧她;站在窗前盯着那窗格形状皱眉思索是方妙,不知是又在琢磨什风水堪舆问题;
她瞧见“楞严经”三个字时便没忍住翻下白眼,时倒把“自己居然坐上谢危马车”这件事惊讶抛之于脑后。毕竟谢危是她先生,她这学生遇到意外,谢危借辆马车给她用用,好像也没什大不嘛。
路到宫门前,已是暮色昏昏。
刀琴请她下车。
姜雪宁道过谢,因知道这少年看上去内向沉默,可手好箭却是箭箭夺命,且自己已经见过不止次,所以并不敢伸手去扶他手,只自己从车上跳下来。
仰止斋中,众人早都到。
等等,她居然坐上谢危马车?!
姜雪宁在捧着自己手心那道红印子吹半天之后,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由得浑身激灵,抬头打量。
车厢两边车帘厚厚,压得很紧。
便是外头寒风呼啸,也很难掀起片帘角。
确是谢危自己马车。
道中耽搁姜雪宁,无疑是最后个。
萧姝坐在几名伴读中间,穿身雍容杏黄色宫装,手捧着精致错金手炉,手则执着棋子,正同对面陈淑仪对弈。
往日她是牡丹似浓艳。
可姜雪宁从廊上进来时瞧见,却觉得她精心描绘眉眼间似乎藏着几许抹不去阴郁,于是想起这些天来在国公府连台上演好戏,心底不由哂。
陈淑仪先瞧见她,目中异色微微闪,笑道:“还道姜二姑娘病何时好,今日是不是又不来,没想到刚念完就到。看姜二姑娘气色,倒是将养得很好呢。”
唯光线来自于身后雕菱花窗扇,照在铺满车厢雪狐毛上,既有种冬日惨白,也透出几分柔软温暖。小方几上奏折已经被先行搬走,连张碎纸片都没有留下,干干净净片,唯独隐隐书墨香气还飘散在空气中。
左手边角落里搁着摞书。
姜雪宁也不敢翻,只仔细瞅瞅,似乎都是些佛经道典,最面上那本是《楞严经》。大概是放在车里,时不时会翻翻书,看着不是很新。
读这多佛经,清心寡欲,难怪人虽在朝堂,上辈子年过而立却未婚娶,也没听说家中有什姬妾,料想是个俗世里留头发修行和尚道士……
“无趣,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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