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遮回过神来。
姜雪宁望着他,只觉这双眼底好像掠过永世挣扎,隐隐竟透出种熟悉之感。
可她没来得及深究。
因为下刻,张遮话,便叫她脑袋下变成空白,嗡嗡地震响起来,生出种头重脚轻踩在棉花上感觉。
张遮注视着她,慢慢道:“姜二姑娘容谅,在下心中已有属意之人。”
命钝刀割成两半,半他显露在外,冰冷而理智;半他沉沦地狱,惨怛无望。
恍惚又是通州上清观那日。
这世谢危身道袍猎猎,立在嶙峋山岩上,问他:“你也属意于她吗?”
他停步,沉默良久,字句道:“爱重她。”
那真是他这两世最坦荡刻,甚至抛去所有负累,得到种全然释放。
可谢危眼角微微抽下,只笑声,仿佛很好奇地问:“那真是奇怪。谢某怎觉张大人对着旁人,反倒比对着心上人更坦诚些呢?”
他久久地立在那处,同谢危对视。
谢危却轻嗤声,对他全无温和之态,淡淡说:“宁二是个傻子,你若心有顾忌,还是别去招惹她。”
拂面风已不冷,京城里人们都换上新制春衫,街旁垂柳也泛出隐约绿意。
可百花将放,寒梅却都凋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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