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萧姝阴鸷,姜雪宁冷寂。
者是已将对方视作自己此生仇敌,另者却忽然超然于其上并不十分在意。
萧姝轻而易举便察觉出她对自己蔑视,瞳孔微微缩,道:“是人皆有自己命数要赴,你出身不如,心计不如,竟不知你也有看不起胆气。”
姜雪宁只觉可笑。
甚至她上世都没觉得萧姝有这样可笑:“往日也曾想,你这样好出身这样高本事,比公主殿下是不差。可到今时今日,此言此行,她是天上皎月,但有三分清辉落在身上,都觉快慰;你不过地上灰尘,便踩过去,都嫌脏鞋底。”
太监过去拦人。
姜雪宁脚步才停下。
她都不知自己是怎从那座御花园里走出来,人也浑浑噩噩恍恍惚惚,抬起头来瞧见这太监,只见得对方张嘴,有声音入耳,却根本无法分辨对方到底说什。
直到萧姝走进她视野。
其实这时候,萧姝已经隐隐预感到自己今夜最期待事情不会发生,可越是如此,才越使她对眼前这张漂亮得过分脸孔心生憎恶。
萧姝眉头皱,便想问怎不对劲,然而前面原本安静守卫中却忽然起阵窃窃私语。
她于是将目光转。
这下再不用那太监解释,她已看个分明——
御花园方向那头走过来,不是她张网等着来投姜雪宁又是谁?
只是与平日实在大相径庭。
滴漏声声。
郑保今夜当值,总觉心神不宁,待得辅臣们与皇帝关起门来议事,他才悄然退出。
回到偏殿,门角里个小太监冲他摇摇头。
郑保心头便骤然冷下。
通往顺贞门必经宫道上,重重守卫身影叠在宫墙下,黑黢黢发暗片。
萧姝沉下脸来不再言语。
瑟瑟风隐约呜咽。
姜雪宁捧着那土,仿佛捧着什爱物,只看着她慢
她问得直接:“暗推和亲之议要替沈芷衣,是你?”
姜雪宁回得更直接:“那玉如意案以逆言陷害,是你?”
萧姝道:“你说是,那便是。”
姜雪宁便也道:“你说是,那也是。”
两人面对面立着,四目相对,竟是谁也不肯相让。
完全没人所熟悉灵动与狡黠,人虽走过来却像根木头似,手脚是木,心魂是木,连那张五官精致脸上神情也是木。双本来纤柔白皙手却紧紧捧着把脏污泥土,谁也看不见、谁也不搭理似渐渐近,仿佛被人抽身魂,只余下这具行走躯壳!
这刻,便是萧姝见她这骇人模样,也不由心惊片刻,震震,随即眉头却狠狠地拧紧。
她朝她身后看去。
再无人。
她只觉事情似乎并未朝自己料想方向发展,先给旁边太监打个眼色,让人把姜雪宁拦下,又吩咐距离最近守卫道:“去顺贞门看看。”
萧姝等得已有些不耐烦。
张开落网这久,却不见猎物来投,便是最耐心猎人只怕也不免要犯几声嘀咕。
她正要找个人来再去探探,问个清楚,错眼却看见先前派出去那个机灵太监快步朝着这边跑过来。
萧姝立刻问:“人呢?”
那太监跑得气喘,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来,可,可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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