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阳豁然起身:“你什意思?”
谢危眼角眉梢皆是淡漠:“不杀你,只是你若坏事,那少不得牵累亡魂。请你亡妻尸骸出棺,找地方吊挂上。”
天教几名话事者皆不敢出声。
孟阳勃然大怒!
他本精壮如猛虎,杀机动竟是将胳膊上绑带解便要夺向谢危脖颈,只是后面刀琴早防着他这手,根本还不待他碰着谢危毫厘,已擒住对方利爪,脚飞踢出去,踹得
几人对望眼。
那笑脸货郎拨弄手中面小鼓,几经思索,却将目光放到孟阳身上,隐隐觉得谢先生此计该与这穷凶极恶之人有些联系。
于是道:“想必孟义士能派上大用场?”
谢危这才掉转头看孟阳眼。
孟阳却不很买谢危账。
斫琴堂后内室,刀琴身蓝衣静立在角落阴影中,虽毫无存在感,目光却时不时掠过场中,尤其频繁地落在那名大马金刀坐在下首男人身上。
杂乱头发用麻绳绑起来,这初夏天里身简单甚至算得上是简陋短褐,却轻易地勾勒出身流畅肌肉和宽阔胸膛,眉峰如刀裁,文气褪尽眼底反而有种危险锋芒。
不是旁人,正是通州役里逃孟阳。
眼下同室而坐,有弯腰驼背笑脸货郎,有挎着医箱游方大夫,有颇有才名清高士人,也有老成持重不苟言笑商人……
个孟阳坐在当中,倒不突兀。
他平素独来独往,通州役见势不好便先逃,后来刑部追捕他都逃过,谁想到谢危耳目竟比朝廷还要灵通,正当他以为自己已经安全时,好几把刀便架在脖子上,前夜将他绑到此处。今天却被带来,听这帮天教话事者议事,让他实在不知谢危有何居心。
此刻便道:“在下介草莽,对你们事没有兴趣。”
谢危对此人耐心已经用尽,平平地道:“你好不容易逃出天牢,既无物欲,也不贪生怕死,想来该是要为你发妻报仇吧?只是留圆机和尚还有些用,倘若你不懂事来坏计划,便谢某再惜才,也只得痛下狠手。”
孟阳冷笑:“老子若看见圆机,便杀之!要你立刻杀,要放老子走。”
谢危闻言并未动怒,只是道:“你发妻入土为安,已有数年吧?”
只是其余几人说两句话便要转头看他眼,隐约有点忌惮,也有点困惑。
那手执折扇士人呷口茶,考虑再三后,还是没忍住道:“通州事情闹得这样大,先生便不担心教首那边同您撕破脸,拼个鱼死网破?”
谢危淡淡道:“证据呢?”
那游方大夫蹙眉:“那您接下来——”
谢危轻轻提起那茶盏盖,又轻轻放下去,磕地“啪”声细响,无波无澜地道:“公仪丞到京城,应事宜都是他做主;通州役受朝廷埋伏,若强行救他,岂不,bao露自己,还未必能救成?这种情况下,自然弃卒保车。便报到金陵,又怎能怪到头上?他顶多怀疑袖手旁观,顺便算计把公仪丞。天底下情义靠不住,利益最牢固。京城局势没不行,公仪丞没,再想除无异于自断臂膀,倒不如虚与委蛇,大事成后再行争斗。所以当务之急,是让他腾不出手来处置京城局势,给他找点事,等方可坐山观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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