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人听
谢危坐在前面车里,看得更清楚些。
名差役正查验要放他们入城。
谢危若无其事问:“那边出什事?”
差役验过路引,瞧着这帮人非富即贵,倒也不敢敷衍,但想起城中近来发生事情,也不由摇头,道:“还能有什事儿?叫魂呗。”
谢危挑眉:“叫魂?”
九月初,他们进山东泰安地界。
众人商议后决定入城落脚,略作修整。
马车经过城门时候需要停下来查验,姜雪宁在车内听见外头似乎有乞求之声。
她撩开车帘看。
城墙下聚集着群普通百姓,有男有女,都围着名背着箱箧僧人,质问不休。那僧人穿着僧袍已经在推搡间被扯破,不住地解释着什,哀求着什。然而他越说话,似乎越激起周遭人愤怒。终于有名拉扯着孩子女人口唾沫吐到他脸上,紧接着旁边个高壮男人便拳打到僧人脸上。
“滚就滚,输棋不起啊!”
从谢危马车上下来,姜雪宁越想越气不过,咬着牙小声嘀咕,愤愤脚踹在车辕上,转身跺脚就往自己马车那边走。
剑书赶马车不敢说话。
刀琴见着她也把脑袋埋得低低。
姜雪宁把掀车帘,屁股坐进车里,还觉口意气难平:旧日在京城时,她怎会觉得谢危这人脾气不错?从金陵见面开始到如今上路这段时间,简直称得上是喜怒无常!明明前面还在笑,瞧着心情很好,几乎就要让她忘这人到底什身份,做过什事情,又会做什事情,结果句话就翻脸无情!
差役道:“您从外面来不知道,前阵子城里五福寺外头要修桥,有几个贼心和尚居然把人名字写在纸上,贴在要打下地桥墩上。太虚观道士说,这是妖魔邪法,人名字被写纸上,魂就会被叫走,打进桥墩里。有人魂桥,修起来就会更坚固。这不,刚才这和尚拿着钵盂走来走去,被人发现箱箧里藏有头发,不是拿来作邪法是什?”
另帮差役已经过去阻拦事态。
可架不住群情激愤。
尤其那名扯着孩子女人,声音尖高:“你不是想叫儿子魂,问他名字做什?箱子里还藏着头发,还敢说你不是!儿子要出什事,非要你偿命!拉他去见官,拉他去见官!”
那僧人被拉扯着,脸上已经青块紫块,哭道:“小僧只是见令郎心善,想要为他祈福罢……”
事情立时发不可收拾。
聚集着人们面上似乎有恐惧,也有愤怒,有个人出手之后,立刻跟着出手,拳脚全都落到那僧人身上。
这动静可点也不小。
姜雪宁看得皱眉。
城门口本就有守卫差役,见到这架势立刻往那边去,大声责斥阻拦起来。
不就是下个棋吗?
这路上没人陪着玩又不会死,等到边关事情结,姑奶奶有多远走多远!
姜雪宁嘴里念念有词,干脆倒下去想蒙头睡觉,只是想来想去谢危那张欠揍脸还在脑袋里晃荡,非但没有睡意,反而越来越精神。
她算是记恨上谢危。
接下来路途都不需要谢危给她甩脸,她先把脸给谢危甩足,能不说话就不说话,非要说话也有刀琴、剑书居中通传,完全是老死不相往来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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