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他平静渺然嗓音:“宁二,要下雪。”
明明她提议是最好不过办法。
可谢危没有半点考虑下、理会她意思,把握住她手,拉着她道往前走。
然而,他们最害怕事情,还是发生——
在他们费力站上山脊那刻,朔风迎面呼啸而来!
北面天边,彤云密布。
到第三天脚底下便已经磨水泡。
纵然她不想拖累人,也很难走快。
这天,他们要翻越座山山脊。
山势颇为陡峭。
她上去几步之后便冷汗直流,脚下发软,若非谢危在旁边用手拉住她,只怕她已经往下跌坠。
姜雪宁:“……”
她着实被噎下,微笑起来:“以为先生被毒晕。”
谢危回眸:“坐下养神罢。”
说完又道:“你若能分辨分辨什是昏倒,什是休憩,兴许那点三脚猫医术,能少祸害几个人。”
得,都是她错。
吃掉。
虽然确难比有调料时候,可于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之下,已然算得上人间至味。
这些年,谢危怎说也算是位当朝重臣,俗话说得好,君子远庖厨,可偏偏这人手艺,竟然没见跌?
姜雪宁吃得半饱后,没忍住看他眼。
谢危早把火给踩熄,连同生火痕迹并扫入溪水之中,漠然起身道:“吃好就走。”
登高而望远,分明该有万般开阔之境,可这刻,姜雪宁却感觉到种大军压境般窒息与沉重。
她看向谢危。
谢危立在风中,道袍猎猎,只看着那片漫天而来云。
眼底竟少见地澄澈。
仿佛那深埋尘埃与阴霾都被凛冽寒风吹卷净。
姜雪宁不由苦笑,看向高空,掩藏起深深忧虑,向谢危道:“边关那边等着你过去主持大局,长公主殿下危在旦夕。就是个废物,这路本就难行,你带着只怕雪上加霜。倒不如你把留在这里,自己先去济南府,就在山中,也不乱走,你料理好事情便派人来找便是。”
谢危言不发,只向自己衣摆上用力扯。
“嘶啦”声响。
他竟从那已经沾上几分污秽雪白道袍上撕下条来,径直绑在姜雪宁手上,然后将另端紧紧系在自己腕上,面沉如水,道:“走。”
姜雪宁觉得这人有病。
不知为什,姜雪宁瞧他这不温不火模样,很是,bao躁。忍好会儿,才把和他抬杠冲动压下,顺手将地上没吃完三两浆果捡,跟上他往前走。
两人蹚过山溪,进另边山林。
赶路日子,实在无聊。
老话有云,“望山能跑死马”。谢危先前说,走过这片山,到得济南府便好。可这片山野,看时候不怎遥远,走起来却是三五日都看不见头。
姜雪宁这时候虽没什娇惯脾气,可这副身子到底不怎能吃苦。
姜雪宁看他将那柄短刀绑回自己腕间,又拿起弓箭,连同之前射中野兔那支箭都擦干净装回箭囊里。
只是那食指指节上血孔,还有些显眼。
她真怕这人死在路上。
于是道:“您伤口真没事?”
谢危道:“若没你添乱,现在该愈合。”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