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
若说先前还是看戏人多,眼下姜雪宁身份被公之于众时,大部分人先前那种看戏心态便骤然转变。大家都是贫苦出身,受尽赋税沉重与徭役艰苦,对朝廷,对皇族,都有着深深怨气,不然又怎会愿意为天教卖命?
求得不就是有日“大同”?
可这权贵家姑娘,就这样立在高处,还与他们教中大名鼎鼎度钧先生搅和在起,实在扎眼
后面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鲁泰便冷哼声,自觉已经握住胜机,环视周遭所有人,大声道:“你不说,却知道,替你说!这个女人,姓姜,叫姜雪宁,是狗朝廷里户部侍郎姜伯游女儿!她父亲在朝廷里当大官,是皇帝走狗;她姐姐嫁进王府,是皇室媳妇;而她自己,入过宫,当过公主伴读,而且还是度钧学生!这样个女人,教号称与公仪先生齐名度钧先生,竟然枉顾伦常,还要与她修炼,更为她孤身涉险!兄弟们,可还记得教教规——”
竟然是官家女!
石激起千层浪,高台之下,瞬间人声鼎沸!
不少人又惊又怒。
场面时竟有些僵住。
还是这时候万休子坐在上头咳嗽声,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通州距离京城不是很近吗?这位姑娘,当时也在通州?”
鲁泰瞬间就被点醒。
他下反应过来,即便小宝不开口,也不是没有文章可做,这时竟干脆放小宝,站到中间来,指着姜雪宁问他:“方才你说,跟着度钧,所以自然认识这个女人。那问你,这女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是何背景,与度钧又是什关系?”
小宝听这话,面色便变变。
鲁泰将人带出来时候,就有人注意到这两人身上伤痕,见得鲁泰那般对付小宝,心里不免都有些不适。
毕竟他们不是高位者。
鲁泰当年跟公仪丞时候还是个小角色,可这些年来位置高,手底下有人使唤,床榻上有人暖被,甚至还有流水似金银能花销,哪里还记得自己也是为口饭入教?早不知把初心都丢到什地方。
上天台还当是私底下,难免使人诟病。
谢危此言出,下面便有些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声音。
“竟然还是皇亲国戚?”
“呸,难怪这架势,看着就不像普通人家!”
“户部侍郎,年年苛捐杂税收着户部吗?”
“度钧先生怎可与这种女人起……”
“师生之间,伦常何在!”
与此同时谢危张脸也沉下来。
姜雪宁虽不知鲁泰为何问起这话,可只看小宝与谢危脸色,便知道自己身份,在天教,或恐是桩麻烦——
这样个与朝廷作对教派,会怎样看待名官家小姐?
鲁泰见小宝不开口,冷笑道:“说啊!不是认识吗?!”
小宝喉咙干涩,开口道:“姑娘姓姜,乃是,乃是……”
鲁泰再蠢,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做得过。
张脸时红时白,下不来台。
但更令他狂怒,是小宝先前招认,如今站在这高台之上,竟然不顾他嫂嫂死活又矢口否认,反而使得自己陷入不利之境。
而谢危方才这句话,更绝他用那妇人来要挟他可能!
至少现在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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