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蜜蜡黄”,可其实不是蜜蜡,而是和田黄玉之中比羊脂玉还要名贵玉种。瞧着与蜜蜡黄玉相似,可价钱是差出去天远,除少量为民间巨富所有,仅有那些也进献皇室。
方妙还记得,以前沈玠拿回来过块儿。
她当时瞧着欢喜,琢磨着是打块小玉佩戴在身上,还是做成抹额挂在头上,末拿不定主意,也舍不得瞎动,便干脆锁在匣子里。
可如今看姜雪宁,就这漂亮圆润串挂在手腕上,十二颗珠子打磨地光滑细腻,婉约柔丽,乍眼看上去只怕要以为是蜜蜡。
毕竟哪家有钱也不是这样糟践。
她虽嫁人,可眉眼间神态却与旧日仰止斋伴读时没什变化,甚至端庄衣裙边角不显眼处,还偷摸摸挂小串铜钱,时不时便悄悄摸上把。
眼睛看着人是也还透着点神叨叨打量。
只是看着看着,又忍不住深深地叹息声:“唉,太可惜……”
姜雪宁闻言,不由得向天翻个白眼:又来,又要来,这些天她耳朵都要听出茧来!
果然,紧接着,方妙就用种恨铁不成钢口吻,扼腕道:“真太可惜!其实这座坤宁宫算什啊,你可是差点就把整座皇宫握在手里女人啊!大好机会放到眼前,天下唾手可得,只要你当时点个头,这天下说不准就换女主!”
坤宁宫内外,到处是忙进忙出宫人。
郑保指点着他们重新布置宫室。
不用搬出去,有用搬进来。
姜雪宁倒用不着自己动手,交代完些事之后,就同进宫来走动方妙道,坐在偏殿里,边剥着橘子,边烤火,顺道聊聊近日京中趣事儿。
殿里头暖烘烘。
拿着方整黄玉,做成枚印章或是玉佩还好些,若要切碎打磨成珠,不知要浪费多少好玉料,简直是,bao殄天物。更不用说,玉色如此均匀,质地又都如此上乘,天知道要花多少工夫才能凑足!
方妙是前几天见她戴上这手钏,
姜雪宁没接话。
方妙眼底便多分惋惜:“到那时,说不准能跟那个圆机和尚样,骗吃骗喝,蹭着你混个国师来当当,岂不美哉?”
姜雪宁掰瓣橘子塞进口中,笑起来道:“天刚好要黑,挺适合你现在做梦。”
她穿着身浅青衣裙。
抬起手来时,那上好绸缎顺着她柔滑肌肤层叠地落下,便露出纤细白皙手腕,上头松松挂着串通透澄澈蜜蜡黄手串,轻轻晃便折射出柔和光彩。
方妙第百次忍不住地赞叹起来:“当初头回见着你,就知道你是个有‘势’在身大运之人,果然没叫料错吧?你看看着座宫殿,往日那可是天子女子巴不得就来地方,如今长公主殿下眼睛也不眨下就给你,甭管当不当皇后,这也是坤宁之主啊。”
沈琅虽然驾崩,可皇族并未瓦解,朝臣也没有瓦解皇族意思,所以沈玠还是临淄王,方妙也还是临淄王妃。
只不过谁也不提“报仇”事儿。
二十余年前“三百义童”惨案,是非曲直如何,各在人心,何况还得掂量掂量是不是有本事向谢危寻仇。沈芷衣手握重兵都没提这事儿,其余人等有点眼色也该看出局势来。
方妙自然也不瞎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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