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皇后!”方明珏忍着痛半撑起身体,推紧闭着眼满头大汗,不断侧压过来萧乾。
可是萧乾身体虽弱,却也比他个受伤之人强上许多,方明珏下没推开,却反被萧乾胡乱摸索着抓住手臂按下,身体紧贴,喘息更重。
方明珏偏过头拼命缓两口气,躲过萧乾紧逼过来令人压迫窒息,伸手抄起床头矮几上茶盅毫不客气地泼萧乾头冷水,然后甩手将茶盅砸在萧乾后背,“哗啦”声,碎瓷满地。
“你……还不回去?”方明珏瞪着心安理得躺进来萧乾。
萧乾看他眼,慢条斯理道:“人要知恩图报。”
“君臣有别。”方明珏道。
萧乾拉拉被子,微微笑,“幸好你是夫妻。”说完,也不顾方明珏瞪视,往大枕头上蹭蹭,就闭上眼睛入睡。三更半夜把他弄起来,不睡个龙床补偿补偿,萧乾可是要反。
不会儿,萧乾呼吸就变得绵长起来,更是打起串小呼噜。
块块薄痂重新撕开,鲜血流出,萧乾用沾水帕子擦着,淡淡道:“给你杖刑人很懂得如何最让人痛苦,不仅表面遍体鳞伤,最重要,淤血会积压在血肉里,凝成血块,长期下来,必然造成许多暗疾,更有可能不良于行。而你处理伤口时候不懂这些,直接撒金疮药,将来肯定要受罪,现下把这血给你放出来。”
方明珏身体僵,许久,才慢慢放松下来,陷进床榻间,含点沙哑清淡嗓音如月下桑荷朦胧清雅,“你为什要帮朕?”
萧乾头也不抬道:“大概是因为你长得有点像家风风吧。”
“风风?”方明珏俊眉微蹙。
“条很喜欢吃肉狼狗。”
方明珏脸上愤怒渐渐消褪无踪,只剩下淡漠清冷,沉黑如珠眼瞳清晰刻着萧乾眉目,冷厉而复杂。
良久,方明珏靠在枕头上,慢慢闭上眼。
夜深人静,窗外滴漏已过三更。
泠泠月光如水,扑打在微微拂动绣花金丝帘上。花梨木矮几上,赤金镂花香炉腾起袅袅烟岚,静静弥散在沉寂内室。
萧乾手热得如同把火钳,死死扣住方明珏瘦削冰凉手腕,灼烫火气在耳畔起伏,方明珏半睁着眼,心跳如擂鼓,鼻尖上,似乎有股淡淡甜香萦绕不去。
“你……啊!”
手指瞬间收缩,骨节泛白,抓紧被子。床被皱起,血水弥漫。方明珏咬着牙,身体轻轻颤抖着,冷汗顺着苍白脸颊缓缓淌下,湿鬓发。
萧乾将伤最重处伤口内血水挤出来,满手血腥,额上也落下汗来,哑声道:“忍着些,很快就好。”
片刻后,方明珏虚脱般趴在床被间,长发凌乱,汗湿夹背。
萧乾让门外守着霖铃端来盆热水,给方明珏擦拭下,重新撒上金疮药,然后清理下四周,将方明珏往床里面挪挪,掀开被子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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