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偷瞄方明珏眼,见他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这才躬身领命而去。
“你刚才笑?甚好?”
接小德子整理龙袍活计,萧乾边给方明珏理着腰封,边假公济私地掐把小皇帝腰,从牙缝里往外吹凉气,“早晚有天,让你也给穿上看看。”
“皇后莫闹。”方明珏拍掉萧乾咸猪手,冷玉般面容神色清淡。
他已经对萧乾调戏从熟视无睹上升到应对自如。盖因萧大将军滚刀肉出身,分寸掌握得极好,骂不得罚不得,口气憋着不上不下,憋狠方明珏便自然而然点亮反调戏技能。
这副身子才刚刚及冠,与方明珏年纪相当,少年孱弱刚刚褪去,成年男子骨架还尚未完全张开。
本来与萧乾原先容貌有着三五分相似,但却太过年轻稚嫩,少刚毅果敢。眼尾过长,又显出几分轻浮,看就是从脂粉堆里泡出来,让萧乾很是不自在。
这几日晨起练武,再者衣着改变,气质不同,已然让那股弱气消散不少。但这身改裙子当裤子大红色女式凤袍上身,别说肖棋这身体相貌,就是以前威风赫赫萧大将军,也得给弄个弱不禁风。
幸好不用戴什劳什子凤冠,不然萧乾听想打人。
零零散散配饰挂,萧乾觉得比万支箭插在身上还难受。
几日相安无事,萧乾凭着不要脸真传绝技,成功在颂阳殿霸占半床位,将方明珏微弱反抗声压下去。方明珏也在这镇压下老老实实地养伤当大爷,眨眼便能下地走动。
十月初十,南越皇后生辰宴。
作为个偏安东南领土缩再缩小国,南越与大晋从礼仪风俗乃至朝纲律法都不甚相同。
若是在大晋,太后过寿也不过是请些王侯贵族饮宴,至于皇后,那就只是后宫内部狂欢。但在南越,皇后生辰宴规格仅次于皇帝,同样是场宴请群臣顶级宴会。文武百官,皆要朝贺。
萧乾大早就被霖铃和小德子从暖乎乎被窝里挖起来,往身上套皇后凤袍。
由粗通医术萧大将军尝过药粥,伺候着方明珏垫垫肚子,两人同踏出颂阳殿大门,个奔凌霄殿上朝,个往凤仪宫主持宫宴。
待到酉时,宫门外王公贵族、文武百官携着家眷入宫。
宫人们往来不绝,托着佳肴美酒,清果糕点,如穿花蝴蝶,在御花园摆开席面,引人入座。
“男子描眉画鬓,成何体统?”萧乾牙疼地挡开霖铃握着墨笔手,“时辰还早,都先下去吧。”
“是。”宫女太监们应声而退。
小德子却没走,仍兢兢业业地伺候着方明珏穿衣洗漱。
萧乾溜达到方明珏身边,对小德子摆摆手,“本宫来,你去御膳房把药粥端来。”
方明珏这个皇帝虽然没什威势,但份例却没人敢克扣,顶多捞点油水,天天碗药粥还是供得起。
“公子这身真是好看极!”霖铃为萧乾整理着外衫,脸崇拜迷妹样。
小德子也忍不住跟着点头。
还未到上朝时辰,但方明珏却已经被这动静给折腾起来,在旁拿过帕子擦着脸,往垂落纱幔后瞧眼,唇角翘起又压下去,难得点点他矜贵头:“甚好。”
好……好个屁!
萧乾看着铜镜里自己,脸都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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