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不必如此,本宫……在宫中甚好。”这话说是没有半点掺假。
住是颂阳殿,睡是大龙床,还有个暖床小皇帝,除偶尔要应付点阴谋诡计,这小日子简直不能更美滋滋。
然而萧乾演技十分在线,甚好二字硬是被他说出股言难尽便秘感。
安昌侯捂着脸差点哭断气,“都怪为父啊……小三竟然与为父如此生疏……”
小三萧大将军面皮抖下,深觉这个小名自己受之有愧。
家门还没进,好戏就要开锣?
内心住着只小戏精萧大将军有点激动。
“夫人怎能这样埋汰本宫,”萧乾掐把自己腰,本想来个泪眼朦胧,但却疼得龇牙咧嘴,张要忍不忍脸分外扭曲,“本宫……本宫也是有难言之隐。”
还别说,这表情倒真是像有难言之隐。
胡夫人时有点懵。没想到那傻不愣登庶子进回宫,段位居然涨不少。
安昌侯府在城东富贵巷,虽是个没落侯府,但仗着前人荫庇,仍是有点气派。更何况皇后省亲,就算不待见,也要争这口气,没气派也得装气派。
萧乾挑开道车帘缝隙望望,观察下敌军形势,心里忐忑得堪比第次上战场。
他对这肖棋都知之甚少,更别说安昌侯府。别他都能忽悠过去,怕就怕遇见曾与肖棋朝夕相处之人,言谈古怪加上旧事模糊,那就露馅儿。虽然借尸还魂无人能信,但有些揣测却比真相更可怕。
对威武石狮子中间,宽阔整齐台阶铺展延伸。
台阶上群下人簇拥着位眉眼锋利中年贵妇,贵妇正偏着头,唇角含笑,与旁边长身玉立青年说着话。
勉强凭着自己巨能忍巨能忍坚忍之心跟哭哭啼啼安昌侯来二去演会儿父子情深,萧乾度日如年,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到救场胡夫人。
“老爷犹在病中,切莫如此伤心。”胡夫人用帕子点点眼角,“皇后又比不得二姑娘远嫁,人
眼见有路过热心群众渐渐聚拢围观,胡夫人也深知家丑不可外扬,皮笑肉不笑道:“外面风大,娘娘先入府吧,侯爷还等着呢。”
自始至终,肖弈这位世子都不曾言语,笑得仿佛只花瓶,还是碰就碎那种。
萧乾被领着进正院,身后跟着霖铃和两个便服打扮宫人。
安昌侯果然是被摔个不清,不仅腿断,脑子里弦估计也摔断。见着萧乾小老头就期期艾艾地开始哭,“儿啊!是为父不好……你娘去得早……为父也是逼不得已啊……宫门深似海,苦儿……”
严重怀疑安昌侯女扮男装萧乾被激出身鸡皮疙瘩。
青年头戴顶玉冠,发丝整齐,鬓若刀裁,剑眉星目,要不是脸色苍白,眉宇灰败,还要位小厮搀扶着,副病秧子样,想必也是能排个京城第几第几风流才俊。这应该就是安昌侯府世子肖弈。
车驾停下,霖铃掀起帘子,萧乾踩着脚凳下来。
“恭迎皇后娘娘——”
声调懒散,像是群没睡醒麻雀昏昏沉沉地开着嗓子。
台阶上下下人黑沉沉跪片,贵妇人和那青年却主意很正,脚都不带挪下,慢悠悠跟句:“娘娘入宫近年,若不是侯爷摔断腿,恐还不愿探望这落魄娘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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