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逸之前被萧乾忽悠,以为他失联多年,隐藏自身,并不知晓大晋错综复杂之事,便半试探半直言地冷笑道:“此事简单。南越可以是任何人打下来,但独独,不能是萧乾打下来。”
是啊,此事如此简单,当初自己为何看不懂呢?萧乾心里叹息。
或许并非不懂,只是毕竟兄弟手足二十余年,穿过条裤子掏过个鸟窝交情,仍是不愿怀疑。只可惜世事无常,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边可有人手,能在辽东拦下贡品车队?”萧乾问道。
孙长逸摇头:“拦不下,也不能拦下。况且,辽东无人可以信任,来做此事。”
丫鬟拎着桶到偏门倒水,过片阴影处停停,四下扫,低声快速说话,便又神态自若地走。
消息层层传出去,没几日便快马加鞭地到京城。
“首贡?!”
信函啪地往桌子上摔,萧乾脸色冷得掉冰渣,都气笑:“真是毒计,好计!”
孙长逸看萧乾眼,为他倒杯茶,“肖兄,气大伤身。”
脸。
王谦直愣愣躺着,按住彭嫣手,神色恍惚地喃喃道:“嫣儿……嫣儿……”
“老爷……”彭嫣放下床帐,上前看着王谦,目光柔情似水。
王谦呢喃道:“嫣儿……老爷……对不住你啊……这遭事情过……可要、可要杀头……”
彭嫣垂下眼:“老爷说什呢,杨将军在,谁敢杀您头呢?”
萧乾有点坐蜡,摸着光洁茶碗边沿沉思半晌,果断道:“亲自去趟。还望孙兄能派几个信得过兄弟,助二。”
孙长逸真有点蒙:“你身为国之后,如何离京?”
萧乾笑道:“山人自有妙计。眼下别无他法,不若赌上把。从京城至辽东,快马加鞭昼夜不歇,七日足矣。而贡品这几日刚入辽东,府城停留,与穿境而过,时日差不多。”
“太过冒险。”孙长逸不赞同。
他看着萧乾面上三分飒然七分果决神情,忽然有点恍惚,像是透过这张陌生脸,看见那位初出茅庐,在战场上兵行险招,杀伐果敢英武将军
萧乾压压火气,喝茶。他们此时身在京城新开饺子馆里,两侧雅间都空着,为防有人偷听。
“听说南越首贡月初便出京城,”孙长逸道,“按车队脚力,此时应是到辽东,要入辽西。时间紧迫,肖兄可有对策?”
萧乾面色平静,挑眉道:“你有?”
孙长逸眼神动,声音低缓:“上面那位有此招,不外乎想逼南越皇帝入大晋请罪。这已是等不得,南越他势在必得。”
萧乾心头紧,故作轻松道:“既如此,当初镇国将军兵临城下,打到涔水河畔,为何不直入京城,反倒签和约?”
王谦脸上浮出个要哭不哭酸涩表情:“就是他!就是他……要杀头啊……他跟那位……就是个替死鬼!首贡……是要株连……株连九族啊……”
说着说着,王谦个三四十汉子,竟把头埋,呜呜地哭起来。
哭没多久,发酒疯劲儿过去,王谦便睡着。
彭嫣给人盖上被子,自去外间梳洗。服侍她贴身丫鬟进来,彭嫣坐在浴桶里,就着丫鬟手心写几个字,对她摆摆手。
屋里烛火都熄,暗沉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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