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心想,不至如此吧,他洗脑神功莫非已经废,连个娘娘腔也拿不下?
然而他抬眼,却见徐慕怀突然起身,跪下:“草民叩见陛下。”
徐公子垂着脸,恨不得以头抢地。
霖铃也好,小德子也罢,许是都是根筋愣子,便是觉出不对,也未看出皇帝与皇后之间究竟出何岔子。
但徐慕怀不同。
徐慕怀捧着茶碗,娇羞得脸都红透,个劲儿低头盯着不远处盘点心。霖铃看看,伸手悄悄往他那边挪下点心碟子。
瞅着眼前幕,萧乾总觉着有人硬往他嘴里塞东西似,撑得慌,不由下手狠辣,片刻便将徐慕怀杀个片甲不留。
“你下棋,太过小家子气。”萧乾挑眉道,“斤斤计较,无甚胸怀。”
徐慕怀嘴角都笑僵:“草民出身商贾,见识短浅,娘娘勿怪。”
萧乾扫棋手顿,“出身商贾,想必算账利索?”
徐慕怀把脸扒拉出来,怔怔地想,果然欲求不满男人最是无理取闹。慢吞吞起床,拖着沉重步子和对黑眼圈,徐慕怀推开门,正对上萧乾抬起正要敲门手。
那手腕转,收回去。
“都日上三竿,”萧大将军丝毫未有扰人清梦愧疚,跟个脑袋都朽老夫子似,抄着袖子训斥,“日之计在于晨,不可懈怠。随本宫下会棋。”
徐慕怀特想门板拍萧乾脸上。
但终究不敢,幽怨地瞧萧乾会儿,捂着脸回屋整理他花容月貌。
萧乾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到三日便又生龙活虎地窜出来。
徐慕怀因着霖铃半夜给他做顿宵夜,宿没睡好,翌日天还没亮,便听见窗外狂风扫落叶,剑鸣不止。
他把枕头和被子全按到脑袋上,继续睡。
然而萧大将军舞完剑,便又满院子溜达,挑三拣四。
他自幼深宅里关着,除账本金银,也只能见着情情爱爱。
耳濡目染,加
徐慕怀有点淡淡骄傲:“那是自然。”
萧乾大手挥:“那日后宫内收支,应账册便都送到偏殿。”
徐慕怀脸上粉差点震掉:“娘娘……此事关系甚大,草民……”
“哎,”萧乾甩手掌柜当惯,自有套洗脑技能,“能者多劳。你整日于宫中无所事事,终究不妥。管管账也好,有霖铃日日帮衬着你呢,便尽管放心。此事关系大不大都无妨,最要紧,便是本宫信任你,你管账,本宫放心。”
徐慕怀脸色变,难堪至极。
萧乾毫不避讳地跟进来,眼看着徐公子将盒盒胭脂唇纸、黛粉朱膏排出来,往脸上涂抹着,深觉做个娘娘腔也是极为不易。
开完眼,盹都打俩,徐慕怀也没拾掇好,萧乾不耐,直接提溜着人到湖心亭。
凤仪宫湖心亭,四面残荷碧水,凛冬寒色已然褪去三分。
南越本就冬日短暂,雪只下场,春雨便紧跟着来。
霖铃将棋盘摆好,给两人倒茶。
“这花坛谁清理?杂草这多!”
“蛛网都摞鸟窝那厚,也不知道擦擦?”
“你看你,扫地姿势都不对,如此怎扫得干净?”
叽叽喳喳,比个属麻雀恶毒婆婆还聒噪。这就是十层棉被塞进耳朵里,也能听个清二楚。
他还不是真训斥,笑闹着,声响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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