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今天这
步，不论是国仇，还是家恨，又岂能真
放下？就算他方明珏做个千夫所指懦弱昏君，带着萧乾临阵逃脱，但又真能躲避着切吗？
这场仗从来不是赢与输，而是生与死。
萧乾必须拿命去赌这场，以伤换伤，甚至，以命换命。
方明珏独自在墙边站
会儿，
方明珏抬眼看他：“这是你早有打算。”
肯定语气，没有任何疑问。
萧乾不要脸地咧嘴笑，用鼻尖蹭蹭方明珏鼻尖：“
怕你担心。”
他不仅是怕方明珏担心，他还知道自己此行是必去无疑，无论方明珏还是他，绝没有第二个决定。若早告诉方明珏，除让他忧怖难受，再没有其他用处。
“不担心，”方明珏牢牢攥着萧乾胳膊手微微抽搐下，缓缓松开，声音微涩，“如今战事吃紧，也明白形势，不会任性妄为。你以前说话直记着，首先是国之君，然后才是方明珏。不会忘。”
道：“快，朱昆也知道是块硬骨头，这回啃不下，是不肯继续伤筋动骨啃。他之前被胜利和愤怒冲昏头，现下也该反应过来晋军气势不足，还有半个时辰吧，就该退回去休养。”
说完，衣裳也快手快脚地换完。
身漆黑劲装，外面披件晋军铠甲，脸上污痕没有完全擦净，令他面目仍有些模糊。
方明珏看他眼，心里咯噔下：“怎
穿成这样？”
萧乾很想随口胡诌个理由，来个先斩后奏，但气管炎这个属性已经从里到外将他泡个透，方明珏蹙下眉，他肚子草稿到嘴边，都变成耿直大实话：“擒贼先擒王，要去杀朱昆。”
萧乾拄着墙面，静静地看着他，慢慢笑下，“长大，陛下。”
方明珏垂着微颤眼睫，轻声道：“现在长大，以后还会变老。你可要记得回来看……看看老，你还喜不喜欢……”
瞬间心底涌出酸涨几乎如楔子般将萧乾双脚钉在原地，他直起身，理理小皇帝头发，转身走。
刺杀国皇帝，谈何容易？尤其是在上次天密关，王诩被刺杀之后，晋军难道是傻子吗，还不知道防范？
但正如萧乾所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根本没办法放弃这次机会。因为纵使他用兵如神，也无法真保证可以让南越打赢大晋，也正是他用兵如神，才明白，现下胶着局面都是暂时，照这样打下去，晋军取得胜利，是早晚事。
方明珏把攥住萧乾胳膊，难以置信道：“你疯？！”
萧乾看看四周，这多双眼睛炯炯有神盯着，还真不是个说话好地方。投石车已经撤，不用担心脑袋上空降大石头，萧乾便拉着方明珏走出去，到处僻静地方。
方明珏攥着他胳膊不松开，萧乾往墙后转，飞快地亲下方明珏嘴，低声道：“这场仗至关重要，必须赢。彭溪人送来消息，他们已经埋伏在晋军退路，等下他们撤退，必然大乱，这是个千载难逢机会，下次朱昆就会有防备，再难成事。”
方明珏缓缓吸口气，沉默不语。
“南越军与晋军差距短时间内难以弥补，”萧乾沉声道，“持久消耗下来，输肯定是南越。只有出其不意，方可制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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