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就是倔强地不肯掉下来，那
层湿润看得让人心疼。
洛平把碎片和残花拾进木盒，递给他，还是那句话：“殿下，对不起。”
“
不用你跟说对不起！不要你
道歉！”
周棠也不知道自己在愤怒什
。
东西已经碎
，他知道无可挽回，也知道不能全怪小夫子。
洛平僵住：“你做什？”
周棠愣愣道：“你头发乱。”
本来把乱掉发丝别到耳后，周棠就准备撤回手。可是见到那只微微泛着红耳尖又忍不住伸手去碰，谁知手指刚刚碰到，洛平便像受到惊吓般猛地向后退去。
只听哗啦声脆响，木盒倾翻在地。
里面玉碗摔碎成数瓣，莲花根茎也断，清水流淌地。
回不去。
就算现在切重来，他已不是当年洛平，他也不是当年周棠。
他悉心教导周棠，无意间改变开局，所以才会有这样变数吧……
洛平看着碗莲，竟有些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周棠专心看却是他，眼里映着洛平痴迷目光，仿佛自己也跟着痴迷。
里面清水洒出几滴，挂在白玉碗边，晶莹剔透。
“小夫子，你喜欢这朵碗莲吗，不如把它养在扫荷轩吧！”
他笑得灿烂，洛平到嘴边话又咽回去——算，他正在兴头上，还是不要这时候与他说那些东西。
接过那只玉碗，看着与梦中模样纹路，洛平忍不住用手抚摸。
白玉碗上雕着细致莲叶，那几滴清水如同朝露凝在上面，衬着雪白花朵，实在让人爱不释手。
可他就是止不住地难过。
听到洛平向他道歉就越发难过。
胸口阵阵纠痛着，好像自己才是犯错那个人，好像该说道歉应该是自己，却都被这个人抢去。
“你走开！”抱着木盒逃离这条中廊，周棠此刻不想面对洛平。
也不想面对
两人都怔在当场。
周棠愣好会儿，眼睛发直地望着地狼藉。
还是洛平先反应过来：“殿下，对不起。”
周棠看看他又看看地上，脸上先是苍白，转而变得通红：“这是父皇给赏赐！他给第件赏赐！你怎能摔碎它！洛平你混账！你拿什赔！”
怒骂着他，周棠双眼都气红。
说来也怪，在挑选时候，他明明更想要那把削铁如泥匕首，可看见盒子里这朵碗莲，就觉得小夫子定会喜欢。
就因为小夫子会喜欢，他才选它。
有廊风吹过，撩起缕长发，掠过玉碗上方，柔软地绕着那朵莲花千指。
周棠忽然闻见股清甜香味，曼妙而悠远，时间他分不清是那朵花味道还是身边这人味道。
鬼使神差地，他伸手抓住那缕黑发，循着它直摸到洛平鬓角。
思绪像是与当年重叠，洛平发出与那时同样感慨：“真漂亮，是不是？”
“嗯。”
——皇上，你想把欠臣都还清吗？那您还差臣碗莲花。
——洛卿啊洛卿，朕不过儿时害你摔碎朵碗莲，至于记恨到现在吗？如今你想要多少朕便可以给你多少，你还有什不满？
——回皇上，臣不是记恨。臣只是忘不掉也放不下，有些东西碎，就再也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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