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儿,后堂里走出位老妇人,手里捧着食盒递给那人,那人接过食盒,
推门进去,里面还挺热闹。
酒肆里人大多与他样,都是赶着进城却被风雪绊住,三三两两聚在起喝酒吹牛,使得这小小酒肆里暖烘烘。
方晋四处打量下,唇边勾起抹笑。
这家老板倒是挺有本事,酒肆开在官道边,四方来客同堂聚,没有雅座、没有上房,官差在边,黑商在边,江湖人在边,老百姓在边,各歇各,互不相扰,还真是派其乐融融。
跑堂伙计过来招呼他,见他孤身人,便伶俐地把他引到靠近掌柜角落,周围都是平头百姓,两个书生不胜酒力睡倒在邻桌,正是最不惹是非地方。
是,他又开始看许公子小说。
没有小夫子管教他,他为什不能看?
只是这本书结局不那美满,结尾句词是:
恨别离,离人未归,燎相思,思已成灰。
周棠愣愣,把书撕。
刻好不久。
抚摸着那些粗糙木渣,周棠把额头抵在“臭夫子”身上:“小夫子,不想让你失望,但怕……没有你想得那坚强。”
他知道,自己不能总是把小夫子当作自己依靠,这三年来,他也在慢慢学着独立处理些麻烦。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天小夫子会真不在身边。
个在心里生根人,不是说拔就能拔掉。
周棠把扫荷轩打扫干净,把原先桌椅都搬回去。尽管只有他人待在里面,他还是放两把椅子。
他向伙计道谢,点碗牛肉面几个小菜,又要盅酒。
旁卖唱女见来个这丰神俊朗男子,时不时向他送来羞涩倾慕目光,他只当看不见,自顾自地安静吃喝。
此处虽是角落,但视野极好,几乎整个大堂他都能看到,正当方晋津津有味地看着两名官差划拳,个*商劈里啪啦拨算盘,三个小孩争牛肉时候,酒肆门再次被推开。
来人身素衣轻裘,穿得很是单薄,脸上被冻得有些发红,不过没见他冷得直哆嗦样子。那人收纸伞,掸掸肩上白蒙蒙残雪,扫眼酒肆,发现几乎没座,便径直向掌柜这里走来。
方晋觉得有些奇怪,那跑堂见那人进来,竟没有上前招呼,而是跑到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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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来,天黑得早,北方刮来寒风更加刺骨,冷不丁还飘起雪。
方晋抬头看看天,又在心里盘算下,不禁有些懊恼:看来今日是进不秣城,与其在城墙根底下喝西北风,还不如暂且找个地方落脚。
只是京郊这样偏僻地方,不知有没有客栈?
客栈是没找到,不过他很快就在距离官道不远地方看到家酒肆。
每日早晨他会过来读书习字,有时会下意识抬头看看对面那把椅子,总觉得小夫子就坐在那里,或是看书,或是浅眠。
这样感觉很奇特。
因为自从洛平进大理寺任职后,他们就鲜少有机会如此对坐。
可不知为什,那人离开后,这样记忆却天比天清晰,也天比天让他欲罢不能。于是他就像上瘾样,不来扫荷轩坐坐,就浑身不舒服。
翻开许公子最新力作《长留记》,周棠专心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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