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时尽管落魄,但他身上始终有种骄傲和韧性,不像寻常流浪儿那样卑躬屈膝。他跟王爷又很“亲近”,所以府里粗重杂活很少让他做,连程管家也不怎支使他。
久而久之,甚至有些下人会喊他“廷少爷”,倒不是故意嘲讽他,这称呼是越王默许,理由是廷廷怎着也算他同门师弟。
洛平看见桌上是冷掉食物,估摸着是程管家让人给廷廷送来,可是点也没动过,床铺上凌乱不堪,看就知道哪个小孩在上面翻来覆去地滚过。
真是好像呢,这两个孩子。
“跟说说吧,小棠怎欺负你?”洛平柔声问。
“是吗?可能是最近太忙点……”
“是不好,应该好好照顾先生。”廷廷满脸愧疚,“明明是先生小厮,可成天就知道玩闹,实在太不像话,先生你罚吧。”
洛平故意板着脸说:“对,是该罚,怎罚你呢?”
廷廷眨眨眼:“那个……这副小身板,本来就够没用,要是挨打就更没用。要不,您让程管家不给吃饭吧,反正以前都饿习惯,几顿不吃也不要紧。”
“……”洛平忍俊不禁,“几天不见,你倒是把小棠装可怜功力学不少。”
方晋正往南山招兵买马时便猜到,他们已经在为“南山军”建立做准备。上次时口误,他把“南山军”这个词说出来,还把周棠吓跳,想来是他们那时还没想好要给这支队伍取什名字吧。
这几日查办通方周边几个城镇事务时,洛平听说那里常有流匪扰民,且有渐渐加重态势。在周棠管辖范围内,他不能不管,于是本想今日找周棠商量下,谁承想又没寻到机会。
洛平无意间逛到廷廷所在院落,见廷廷房中灯还亮着,想到方才翻看《天阶凉如水》,不由笑出来,时兴起,便向着烛光行去,想去看看廷廷。
轻叩门扉,里面传来闷闷声音:“谁啊?”
“是,洛平。”
“他,他们太过分!他们居然……”廷廷戛然而止,有些慌张地瞥眼洛平,语气嗫嚅起来,“……没、没什,不过是今日与他切磋,输掉。”
“哦,是?”洛平眯眯眼,廷廷缩缩肩膀。
廷廷不是输不起孩子,要是输比武,他肯定是勤学苦练再去找小棠比过,不会躲在房间里生闷气。
他在撒谎,洛平眼就看出来
“哼,谁跟他学!再也不要跟在他后面学功夫!再也不去南山找他们!”廷廷突然激动起来,脸上都红。
“怎?你们吵架吗?”
“才不会跟他那种人吵架!”
见他闹脾气,洛平觉得挺有意思,就好像在看年幼周棠般。
廷廷在府里身份是小厮,可实际上没人把他当小厮看。
“洛先生!”廷廷显得很高兴,急急拉开房门,披头散发,还没穿鞋,分明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
洛平怔,歉然道:“看你这里亮着灯,以为你还没睡,打扰你吧。”
“没有没有,本来就没睡。”廷廷拉着洛平进屋,生怕他跑,“睡不着,洛先生你陪说说话吧。”
“好,正巧也睡不着。”洛平笑说。
廷廷捏着洛平手腕,皱眉道:“先生你是不是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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