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盏?什?河灯?它怎?”
周棠怀抱着他上马,紧紧揽在自己襟前,与他边说话边前行。两人呼吸交错,颠簸中洛平仰头看他:“陛下……”
洛平眸光中像是盈层水,半点不似平时严肃拘谨模样,直把周棠看得心猿意马,咕咚声咽口口水:“小夫子?”
这声小夫子
营地中数十个红巾匪见到这阵仗,当场吓得腿软,没能反抗几下便弃营投降。
周棠找到洛平时,吓得倒抽口气,没理会旁边小姑娘哭得稀里哗啦,颤着双臂把洛平抱起来,轻轻唤道:“小夫子?怎这样烫……小夫子你醒醒啊,小棠来……”
洛平烧得糊涂,勉力睁眼,看见周棠俊逸面容,笑得极温柔:“陛下……”
周棠愣。
“陛下荣归……咳,百姓点在秦水中河灯……你可看见?”
眼看着先生越来越虚弱,二丫急得直掉眼泪。
先生昏迷之前跟她说过:“稍安勿躁,不出两日,定会有人来救。”
这话说过之后已过去天半,二丫心中越发忐忑。谁会来救他们?都说红巾寨杀人不眨眼,连皇帝老儿都不怕,那个沈六武艺又十分得,若是先生说人斗不过他怎办?
她想着想着越发害怕,抱着膝盖哭起来。
日头渐高,从帐顶中央直直照耀下来,印在洛平眼睑上,不知是不是因为刺目,洛平睫毛颤几下,眼睛竟睁开条缝。
晴光乍暖,今日是个好天。
地上湿气被蒸起来,把连日来沉郁气息扫而空。就连最阴冷破败那座营帐顶上,也分到缕阳光。
只是这缕阳光,终究照不到营帐中人。
“先生,先生,起来喝点水吧。”二丫端着碗凉水,蹲到洛平跟前,小声叫他。
洛平却似没有听见,蹙眉昏睡。
明知是小夫子烧得神志不清在说胡话,周棠却忽然感到胸腔中阵揪痛,不由得顺着他话答应:“嗯,看见。”
……
“、二……二十、二十二……二十六、二十七。二十七。”周棠带他离开营帐,走路,洛平数着数。
周棠莞尔:“在数步子?二十七步,后面怎不数?”
洛平摇摇头:“第二十七盏。”
“来……”他喃喃。
二丫愣,眼泪汪汪地问:“先生醒?什来?”
洛平好似没有听见她话,还在自语:“来……陛下……”
那铁骑声音从地面传来,震又震,和着他心跳,砰砰作响。
此时周棠和章将军率领五百骑兵,出城直奔炮子山洼地。
二丫无法,只能放下水碗。
洛平身上全是汗,衣裳湿又干干又湿,二丫不好给他换,就用布巾给他擦:“前两日先生照顾,如今好,先生却病倒,这可怎办呢。”
发这多汗,洛平高热却未退去,摸上去仍是滚烫片。起先还能有些意识,能说两句宽慰话,现在已连话也说不完整,说出来都是胡话,二丫句也听不懂。
二丫知道,外头都是坏蛋,只有先生是好人,也知道先生是坏蛋们很看重人质,若不是先生跟他们谈条件,自己恐怕早就死无全尸。
纵然如此,那些山匪却对洛平病不闻不问,只是吊着他口气,没死就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