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犹豫片刻,终归没再出言安慰,而是摆摆手让温辞树回去,自己则是迈步走向直等在原地谢重明。
他是个有伴侣人,这伴侣还是个大醋缸子,摸别人脑袋或者帮别人擦眼泪之类举动已经不太适合。
何况温辞树他们也早就不是需要他安抚小孩子。
他们早该长大。
他知道南剑宗对顾然意义。
这本就是顾然当机立断决定离开原因之,只要这些人诚心悔过,顾然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心软。可有些东西旦有些裂痕,即便再怎弥补也回不到当初,还不如干脆利落地远离。
顾然招呼温辞树起在山脚下走走。
温辞树立刻跟上,如过去无数次那样紧缀在顾然身后。
顾然不疾不徐地给温辞树交待许多事,包括宗中事务以及骆凌云这个师弟,最后针对温辞树修行也提几个建议。
温辞树喊道。
“……师兄。”
开始许多年,宴知寒名下只有他们两人,他都只喊顾然师兄。
那时候他修行刚步入正轨,心追逐着顾然脚步,每日勤学苦练,渴望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那多个日日夜夜朝夕相处,是什时候被他心底那名为嫉妒毒汁蚕食到面目全非?温辞树也不知道。他只知道顾然马上要走,再回来不知是何年何月。
地将两人缔结天地盟誓事告知于泉下之人。
哪怕知道陨落之人很可能听不到这些话,到坟前还是有许多事想告诉他们。
厉宗主说自己来趟不容易,想多待会,打发顾然两人先行离开。
顾然没有坚持,与谢重明同离开葬着宗门无数英魂墓丛。他们下山时候天色已晚,天上圆月精光四射,照得归去路亮堂堂片。
明日顾然便要走,明月仿佛也想以最好面向他告别。
等到该交待都交待完,顾然顿顿,终于还是转头看向自少年起便由自己亲自教导师弟:“你以后须得坚定道心,切勿因为念之差误入歧途。”
温辞树听到顾然这句和记忆中样和煦叮嘱,眼眶霎时红。
泪水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知道,师兄。”
他哽咽着回答。
过去他们认为理所应当切,再也不属于他们。
谢重明看着温辞树直直地望着顾然,忍不住伸手抓住顾然手掌。
用力地捏捏。
到底是自己教那多年师弟,顾然听他心中满是悔意,便与明显看温辞树不顺眼谢重明小声商量道:“与他交待些事,你等会。”
谢重明很有些不乐意,却还是松开顾然手。
两人相携走到朱雀峰下,却见温辞树立在山脚岔路上等着。
顾然脚步微顿,看向满脸踟蹰温辞树。
他头上横杠不知道什时候起变得格外沉默。
如他定定望过来眼神。
“……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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