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错,步步错。
只需景帝个失望眼神就足以让柳寄隐如坠冰窖,但她曾做事……那人若是得知,怕不只是对她失望那简单。
更甚者……或会是厌憎。
初时先帝留下个亟待收拾烂摊子,朝中势力盘根错节,简直是剪
柳寄隐掩藏于长袖中手已紧握起,指甲掐在掌心上留下极深印痕,但她就是仿如感受不到痛觉般维持着这个动作。
上个月初景帝微染风寒,那碗汤药明面上便是为此而送。微生玘早与她言明药中掺有少量‘梦回’,让她在把汤药送去御书房后,趁景帝用完后沉睡之际翻看右相上呈奏折。
微生玘所说每句话,柳寄隐都会带上三分怀疑,从未真正相信。毕竟这人言语中要求未必就是她真正目,三年交道打下来,柳寄隐已看明白微生玘是怎样个城府极深人,隐匿心计太多……防不胜防。
是以在把汤药送去之前她反复多次用银针试毒,也勺取部分以验证‘梦回’剂量,确定无有丝错漏后才将之送去。
万未想到这般也还是着道。
深夜。
烛光微晃,点上灯盏书房光线也并不明亮。房中两道人影无声对峙,僵持气氛比这屋外夜色还要更冷沉得多。
其中人身着绛蓝色朝服,身上并无多余坠饰,但与生俱来矜贵身份与良好教习使之言行间亦是处处湛露端雅。
“该做不该做,柳近侍可是都做。现在与本王说要罢手,未免太晚些。”此人是二皇女微生玘,而她言语中‘柳近侍’也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到左相府宣读指婚圣旨那名近侍官。
柳寄隐面色冷然,盯视着微生玘目光犹如露出獠牙噬人毒蛇:“你与承诺过不伤及陛下。”
“如何你才肯交出解药。”柳寄隐按捺着心头怒意,背脊挺直如常,但这颀长身躯正无可抑止地微微颤抖着。
无法面对事实极端恐惧感……正是她亲手将□□送与那对她不设防备人。
微生玘轻扫柳寄隐眼,眉眼尽透凉薄,微勾着唇角无端生起番冷笑意味:“离弦之箭何有停下道理。”
“以下任柳家家主身份,卿又何须屈居于近侍职。待本王登临帝位,定会为卿铺设条康庄大道。”权力、名利亦或是其他,人不可能无欲无求,总有样东西能使之心动。玩弄人心对微生玘而言是再擅长不过,言语间便可轻易诱导他人心甘情愿地为她卖命。
柳寄隐为此轻扯扯嘴角,暂不置可否。
纵使对方是皇女,柳寄隐此时与其交谈言语间也并无半分恭敬。
作为世家子弟,在景帝还只是太女而尚未登基时候,柳寄隐便是这幼年太女伴读。景帝登基后身侧仅立有三名近侍官,柳寄隐也从来都自信于她是最受景帝信任那个。
而柳家世代显贵,家族势力直至现在也仍是庞然大物。
柳寄隐是柳家板上钉钉下任掌权者,如若她想,将来位极人臣也不是不可能,但她偏就是甘心待在景帝身边当个不大不小近侍官。
“但本王可没有动用手段逼迫于你,那碗汤药也是你亲自送去不是吗?”微生玘唇角处提起着不多不少弧度,但面上笑意再如何深都好,那双墨色眸子亦不见有丝毫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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