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婴还记得她,奇道:“你怎又在这儿啊?难道你把这里当家?”
武才人笑道:“若是可以住在这里,有何不可?”她落落大方地与李元婴行礼,看着李元婴手上书单说,“殿下是要找什书吗?可以帮殿下找。”
李元婴想想,点头道:“也好。”他把书单递给武才人。
武才人美目扫,便将上头书名记大概。她又细看几眼,将书单还给李元婴,开始熟门熟路地替李元婴把卷卷书从不同书架上取下来。
即便李元婴还小,却也觉得这女子看起来很不般,连取书动作都透出股别样从容。看来她呆在这藏书楼里不是为制造偶遇李二陛下机会,而是当真在好好看书。
可惜人心易变,总为外物所驱使。
萧德言合上双眼,低低叹息隐没在徐徐微风里。
……
李元婴拿着书单又跑趟藏书楼。
他最近活力充沛,浑身有着用不完劲,跑来跑去也不觉得累,到藏书楼便对着书单寻起书来。
分苦练也是白搭!所以,还是不练啦。”
萧德言还是头次听到人懒得这理直气壮。他不觉反感,还觉得挺有趣,便对李元婴谆谆善诱:“等你学透《论语》,人家叫你写出来看看,结果你写就是手臭字,别人又有理由说你没学好。”
李元婴也是头回听人站在自己角度这样分析。他感觉萧德言说话很有道理,他皇兄和孔颖达显然就是这无耻人!他哼哼两声,不服地说:“也是很有天分!画画可厉害啦!”
萧德言道:“有天分也要让别人看到,别人才会承认。”他把写好书单递给李元婴。
李元婴接过书单,乖乖谢过萧德言,又溜烟地跑,也不知有没有把萧德言话听进去。
怎个两个都这爱看书呢?得看那多字,累得慌!
李元婴见武才人几乎是不假思索就能把书找出来,夸道:“你挺厉害。”夸完他想想,又补句,“不过还是不如姝妹妹厉害,姝妹妹会写两种字!”
武才人闻言也
李元婴恶名在外,般人都不敢上前来打扰他,是以他看半天都没把书找齐,才找到两卷。
李元婴有点生气:这里书怎这多!
换成平时,李元婴准直接吩咐别人给他找来,可他倔劲上来,非要自己找不可!
李元婴气哼哼地东翻西找,动静弄得有些大,很快惊动书架另边女子。
那女子绕过来,竟上回李元婴见过武才人。
李泰等李元婴跑远,才道:“老师,您好像很喜欢幺叔。”李元婴从小什事都敢干,混账起来能把他父皇都气得七窍生烟,李泰着实想不到萧德言会喜欢他。
萧德言笑道:“家孙儿与他般大,见难免喜欢。”
听萧德言这说,李泰也就理解。他留下与萧德言多说会儿话,才回自己住处读书。
萧德言坐在原处看着庭院中株常棣,常棣花在枝头无声绽放,宛如团团白雪。
《诗经》之中有首常棣,写是兄弟之义,头句就是“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意思是“你看着常棣花开光明灿烂,多像是兄弟间情谊啊!天底下人们算起来,最亲也亲不过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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