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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边,李二陛下离开武才人居处,没再转向任何个妃嫔那边,而是径直前往李元婴住处。
左右对看眼,快步跟上,不敢多言。
李元婴此时正在挑灯夜读,《列子》这书果然和武才人说那样有些他看不太动东西,不过有趣故事还是有,比如《疑人偷斧》这个故事就和他前头看过《智子疑邻》差不多。说是有个人把自己斧头忘在干活地方,回去后没找着斧头,越看邻居越像是偷他斧头人;第二天在干活地方找回自己斧头后,他看邻居又觉得不像是偷儿!
李元婴正读得津津有味,柳宝林就端着绿豆汤给他送来,说是天气还有些热,喝点才能静心看书。
只是冷静下来想,便知道李二陛下这话是不能应。李二陛下明显是听什话才会过来,若是她露出欣喜地应下,等待她肯定并不是把她送到李元婴身边旨意。
武才人攥紧手里《列子》。
仔细想想,李元婴也不是个多好选择,他母亲到最后都只是个宝林,比之才人品阶更低,李元婴有不过是李二陛下偏爱。
而这份偏爱是真是假还难以判定。
毕竟,李二陛下早年曾对兄弟下手,想拿李元婴来演出兄友弟恭也不是不可能。
听李二陛下这问,武才人就着跪坐姿势伏跪在地,朝李二陛下行个大礼。哪怕背脊早渗出层薄汗,她面上仍是镇定无比,嗓儿带着丝恰到好处颤音:“嫔妾身为女子,未嫁从父,既嫁从夫,若陛下有命,嫔妾不敢不从。”
李二陛下未置可否,也不曾多留,起身迈步离开,甩动衣袖恰好将案上《列子》扫落。
《列子》掉在地面,恰恰落在武才人目光所及之处。
武才人没有立即起身,直至四周静悄悄地没动静,她才浑身虚软地虚坐在地,安静地坐半晌才拾起面前那卷《列子》。
她垂眸看向手中书卷。
李元婴接过绿豆
说到底,他们这些人生死荣宠都攥在李二陛下手中,他想让你富贵生你就富贵生,他想让你荣华世你就荣华世。若他不想,你便连他面都见不到,此生此世永远困于高墙之后。
不自由。
也难自由。
武才人坐在原处,久久没有动弹。
烛火静静地燃着,让她手中书卷在地上投下淡淡影子。
不可否认地,刚才李二陛下问出那句话时候,她是有些动心。她才十六岁,十三岁进宫,在家时父亲对她并不关心,她能识几个字已是难得,想要更多是决计不可能。
当时她就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无处不如异母兄长,为何异母兄长可以想要什就有什,她却不行?
被选入宫中前,她也想象过李二陛下是怎样个人,想象过自己努力争得李二陛下宠爱、好叫两个异母兄长都只能仰仗自己,可惜李二陛下并不是个耽于美色之人,封她为才人也仅是因为她父亲武士彟当年勉强算是有过“从龙之功”。
只有身在深宫中人才会知晓宫里日子有多寂寞。
李元婴存在与整个皇城格格不入,他像是闯入这潭深水之中鱼儿,活得自由又鲜活,想做什便做什,想说什便说什,即便对上李二陛下,他依然是想闹便闹、想骂便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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