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这样,没人安慰时眼泪还能忍住,有人安慰眼泪可就憋不回去,哗啦啦地流个不停。魏姝听李元婴说“也不放心你”,眼泪就开始往下掉,哭得格外伤心。
魏姝向来要强,李元婴没见她哭过,看她这样哭立刻慌手脚,伸手拍魏姝背好言哄道:“不哭不哭,老魏他定能好起来。叫过太医吗?”
魏姝也觉失态,抬手想把泪抹掉,泪珠子却越抹越多。她只能难过地说:“圣人让太医来过,太医说熬得过就没事,熬不过去就醒不来。”
李元婴笃定地道:“定能好!”他见自己身上雨雪都被烤干,便拉着魏姝入内去见魏征。
其他人也晓得李元婴来,换成平时魏膺少不得要和李元婴杠两句,将妹妹从李元婴手上抢回来,可看妹妹刚失控地哭场,魏膺闭嘴。在他们面前,妹妹总是忍住不哭,他们想安慰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这下能哭出来倒是件好事,总比直把伤心憋在心里好。
民间伎人负责对外演出。虽然眼看着差不多到上元节,称心还是给李元婴打包票,要在上元节就让丰泰楼热闹起来。
李元婴愿意把这桩大事交给他,他必须得尽早拿出点本事来,不让李元婴对他失望!
李元婴原本还觉得称心美则美矣,却少几分生气,只有在弹琵琶时还能看出点少年人蓬勃朝气来。此时见称心眼中光彩熠熠,副迫不及待要大展身手模样,李元婴也跟着高兴起来:“那等着看你们怎让丰泰楼变热闹。”
称心信心百倍地走。
李元婴安置完称心,却听底下人说出个不太好消息:魏征病倒。
太医虽来过,李元婴还是坐到塌旁伸手给魏征把把脉。人到老年,五脏六腑都在退化,身上连通各处管子也都年久失修,不是这里有问题就是那里有问题。
魏征今年六十三岁,身体直挺硬朗,就是瘦些。没想成今年雪下,他就病,还病不起,直接连床都下不。李元婴听这消息就急,年前不都好好吗?怎突然病倒?他来担心魏征身体,二来又怕魏姝把眼睛给哭肿,当下便与柳宝林说声,直接冒着风雪出宫。
下雪天路不好走,马都险些打滑几次,吓得随行人都劝李元婴等雪小再去。李元婴不听,门心思地驱着马儿去魏征家。
这次李元婴还是突然造访,却没人再和他计较,魏家上下片愁云惨雾。虽说魏征四个儿子都已长大成人,勉强也算有点出息,但魏家顶梁柱仍是魏征,他倒下,所有人都慌手脚。
魏姝显然也哭过,看起来有些憔悴。见李元婴身是雪地赶来,往外望望,只见风雪呼啸,瞧着冷得要命。魏姝声音有些哑,拉李元婴在火炉边坐下问道:“这大雪,殿下你怎来?”
李元婴怕自己身寒气冻着病倒魏征,便也不急着去看病人,关切地拉着魏姝打量来打量去,看她眼红通通,自是自然而然地把自己担心说出口:“不放心你祖父,也不放心你,你是老魏教大,出这事得多难受啊。”李元婴说着便叫人把自己从库存里翻出来好药材都送上来,“人老最怕病,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次病好可得好生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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