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苍微愣神,也朝他笑道:“殿下,新年如意。”然后他拿手巾给太子殿下擦擦脸,问道,“殿下昨夜便是翻牌侍寝?属下初次尝试,难免生疏,望殿下赎罪。”
少微万万没想到华苍会这般调笑于他,当即红着脸本正经地说:“没错,这便是侍寝,不妨事,以后多多熟悉便好。”
手巾覆上少微额头眉目,少
次日少微醒来时,天光已大亮。
又是新年。
身旁褥子是凉,不过屋里很暖和,少微看到地上添两个炭盆。
他怔怔地坐会儿。
门吱呀声开。
他哑着嗓子说:“殿下……”
“从来没见过这样图案呢。”少微打个哈欠,越说越小声,“改天去《风物志》中找找看……你刺时候疼不疼?哦,你不记得……”
逐渐绵长气息紧贴着华苍背脊。
少微喃喃:“华苍,你要直背对着吗?”
在那块刺青位置,忽而有个似有似无碰触。
描摹会儿,少微问:“这是什?”
华苍道:“自小就有。”
“这不是胎记,是刺上去。”少微道,“这刺青……很特别,是谁给你刺?”
“不记得。”
从华苍记事起,身上就有这个印记,但他对这刺青何时有,如何有,完全没有印象。他甚至不大清楚这刺青模样,因为刺在背后,他很少去留意。
苍起身换截蜡烛。
随着灯火重新燃起,少微眼前氤氲出轮光晕,光晕慢慢扩大,慢慢变得清晰。结实而流畅腰背轮廓,因摆弄宫灯而突出肩胛骨,中间微微凹陷脊梁……
少微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凹陷处。
华苍躺回床上,裹挟这股寒气。
少微说:“靠过来点。”
华苍端着铜盆进来,道:“殿下该起,陛下召见,卷耳马上寻到这儿来,桃夭捧着殿下新衣裳急得跳脚,属下今日当值,马上要回军营。”
少微听他说完,却半天没有动作。
华苍想想:“殿下是要属下来伺候?”
少微猛地回过神来,冲他粲然笑。
他说:“华苍,新年如意!”
华苍整个人僵住。
那块皮肉似乎还残留着柔软而湿暖感觉。
那般轻描淡写,又那般撩乱人心。
身后人睡着。
华苍望着屋外月下雪,夜未眠,亦不敢翻身去看那人眼。
“这图案好奇怪,不过很好看。”
少微用指尖再度描画遍,边描边告诉华苍是什样子。
他划过华苍脊椎:“这是道笔直竖线,约莫三寸长……”
接着是蜿蜒着闭合弧线:“竖线下悬着颗水滴,好像是水滴,又好像是眼睛……”少微在水滴中又划道短横,“这是眼瞳吗?”
华苍努力克制着自己呼吸,那种麻痒感觉几乎让他出层薄汗。
华苍顿顿,还是靠过来,温暖身体烘烤着两人之间最后点空隙,但他同时翻个身,只用后背对着少微。
少微眼睛仍然离不开那处凹陷。
在灯火倾照下,他忍不住伸出手,沿着华苍脊梁寸寸抚过。
华苍有瞬间僵硬。
那触摸在他背部手指温凉,轻飘飘像是翎羽在搔刮,他觉得有些痒,也有些异样麻,想避让却又避让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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