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元夕郡主与渠凉王说什,再出来时,昭肃已被免去牢狱之刑。
她依旧没有多看他眼,施施然上轿走。
既不再追究,昭肃便回去养几日伤。
那天他换鞭伤药,正歇在榻上,指间把玩着根竹签。这是他从涧源村水塘里捞上来,但没同另外五根起拿去换糖,只暗自昧下。
竹签边缘很是粗糙,他用手指点点蹭着,把那些小刺磨掉。
可惜他算盘打得再好,也奈何不人家太子不接招。
这出借刀杀人,终归没能如愿奏效。
渠凉王丢下那信笺,胸中愤意难平又无计可施,偏偏昭肃还火上浇油,将少微交待话写出来给他过目。
只瞟眼,渠凉王顿觉面子上挂不住,时间满腔怒火,全朝着昭肃撒去。
他大声呵斥:“让你去随侍保护质子,你就是这般保护!儿命丧刺客之手,这死都没换来长丰太子偏帮,你为何不从中斡旋劝服!现下安远侯仍在逍遥法外,渠凉与长丰盟约未成,这渎职之罪,你认是不认!”
渠凉王失算。
他展开昭肃带来信笺,扫过那位长丰太子字迹,就知道自己心思已然败露。
淳于烈遭遇刺杀,他从开始就知道是谁手笔。只是他自认无力与那人对阵,故而作出那番斥责诘问之态,激得长丰太子允诺详查,给他个交代。
这个交代,自然就是替他除去那个心腹大患——
渠凉安远侯,淳于南阳。
就在此时,渠
昭肃无从辩解,认罪责,却是不肯跪下领罚,只硬生生站着挨五十鞭。
衣衫被抽碎成布条,身前身后尽是血痕,他似是毫无知觉,眉头都不曾皱下。
渠凉王犹不解气,还要将他关入牢房,此时有端庄美妇闻讯赶来,淡淡瞟眼阶前身狼狈昭肃,遂直接入玉明殿。
内侍通传:“元夕郡主谒见。”
那元夕郡主身姿袅娜,然而面上派冷厉。周围众人皆因她出现而噤若寒蝉,昭肃望着她背影,亦是神情复杂。
淳于南阳是渠凉先帝长兄遗腹子,现今渠凉王堂弟。当年其父身为嫡长子,本是名正言顺储君,然而在次围猎中意外堕马重伤,不治而亡。于是这王位便落在渠凉先帝头上,先帝短命,仅在位三年,后又传给如今渠凉王淳于卓。
淳于南阳上头本有两位同胞哥哥,在淳于卓即位前,尽皆死于非命。彼时他年方十五,因从小被母族安置在偏远州郡而逃过劫。只是这其中腌臜曲折,他怎会不懂。两位兄长相继横死之后,他便明白,此生若是不做点什,定会步哥哥们后尘。
所以他不再坐以待毙,而是暗中打通父亲生前人脉关窍,韬光养晦,在朝中积攒自己势力。虽说明面上谦恭忠君,背地里却是小动作不断,等渠凉王意识到时候,已经难以遏制其锋芒。
这回,淳于南阳更是胆大到刺杀质子,意图离间渠凉与长丰之间结盟。
亲生儿子客死异乡,渠凉王再也坐不住。他自己看不透朝中纷杂局势,辨不出谁忠谁*,便把主意打到长丰太子身上,借质子被刺为由头,逼迫长丰太子插手此事,最好能举铲除安远侯。他不信安远侯手眼通天,敢在长丰地盘上与其太子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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